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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唐毅的讲述,俞大猷将死的心,又活了起来。
“大人的主意果然高明,只是养马十分辛苦,花费巨大,东南的公子哥们怕是不愿意干啊。”
“不愿意可以引导,他们生下来也未必就喜欢青楼啊?”唐毅笑道:“关键是要让他们认为,养马是一件高尚的事情,是一件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事情,是能实现灵魂升华的事情”
唐毅说得卖力气,可这两位都跟木头公鸡似的,傻乎乎的不明所以。唐毅只好不再拐弯抹角了。
“是这样的,我准备办一场盛大的赛马大会,约请各地的骑士聚集小站,一同赛马比试,胜出者有重奖,借此推动马术,鼓励商贾富豪,养殖战马,平时比赛挣钱挣面子,战时征用,调动前线。而且骑兵马场还能通过出租出售战马,赚一大笔银子,用来繁殖更多的战马,这下子你们明白了吧!”
唐毅把想法和盘托出,俞大猷吸了口气,“大人,果然好计策,只是有钱买马养马的,基本上还是东南的世家大族,偃武修文这么多年,他们喜欢的是诗词歌赋,爱的是吹拉弹唱,轻歌曼舞,骑马比赛,他们一时未必喜欢!”
“错!他们不喜欢又如何?我自有办法逼着他们喜欢。”唐毅信心十足,流行的东西,还不都是包装出来的。
就像芭蕾舞,歌剧,所谓的高雅艺术,有几个能看得懂的?不还是有一大帮附庸风雅的人,甘心掏钱吗,哪怕不懂,也要装得很懂,很陶醉!
只要把赛马变成一种艺术,变成时尚,拥有一匹优秀的战马,就是时尚的象征,地位和财力的展示。赛马场更是上流社会交际的场所,能够结实三教九流,各种身份的人物
唐毅敢说,只要宣传到位了,全民养马未必做得到,一般世家都弄几匹,绝对有希望。
从养马的技术活,变成了操纵舆论,制造话题。
一下子就进入了唐毅的专长,他浑身的细胞儿毛孔都展开了,思绪飞扬,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为了能让赛马变得高端,变得受人尊重,唐毅足足花了十天,制定出完整的运作方略。
唐毅酝酿了许久,给嘉靖送上了一份奏疏。
在奏疏当中,唐毅首先婉拒嘉靖召他回京的提议,随后告诉嘉靖他正在探索养马的方法,已经小有成就,要不了多久,就能让大明马壮兵强,收拾俺答,不在话下。
唐毅还向嘉靖提议,又到了秋冬之时,蒙古人会在这时候南下打草谷,大明应该加强防范,更要示之以力,震慑住俺答的野心,不战而屈人之兵。唐毅提议,要邀请蒙古各部,前往天津,在小站举行一场赛马大会,由明军派出最强大的骑手,同蒙古骑兵较量,展示大明雄风。
草原各部并非都是俺答的亲信,比如辽东的土蛮部,比如亲近大明的朵颜三卫,还有漠西蒙古卫拉特部,如果他们见识了大明强大的力量,知道跟着俺答是没有前途的,自然会心向大明,倒戈一击。
到时候,驱虎吞狼,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收拾草原,就不在话下
唐毅给嘉靖描绘了一幅美妙的图景,弄得嘉靖都忘了派人去天津下旨意的本来目的。倘若真能给几十年的老冤家俺答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打破蒙古人骑射无双的神话,绝对能让嘉靖笑死。
身体一天比一天老迈,嘉靖越发渴望胜利,要不然驾崩之后,见到历代先祖,想要吹嘘都没有本钱。
只是眼下有唯一的问题,凭着大明的骑士,真能战而胜之吗?
万一没斗过俺答,反而被人家欺负一个落花流水,岂不是颜面扫地?嘉靖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一道命令,苑马寺少卿孙铤屁颠屁颠,来到了小站。
“文和兄原路而来,小弟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孙铤风风火火,没等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说道:“行之兄,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一句话,有把握没有?”
“暂时没有。”唐毅老实答道。
孙铤稍微一思量,笑道:“打着埋伏啊,这么说过些日子就有把握了?”
“文和兄高见,只要俺答敢来,我就让他颜面扫地。”
“他要是不来呢?”孙铤追问道。
“未战先怯,他还配自称草原的雄鹰吗?”唐毅讥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