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鹗一举查抄了庆云庵,大大小小抓起了十几号人物,另外从檀芳尼姑以下,抓到了女子近百名,还有大量的院工打手,庆云庵除了正殿还供着救苦救难的菩萨之外,其余的地方和欢场没有区别。
只是查抄了一个青楼,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阮鹗下令继续搜查,要挖出七大姓和倭寇勾结,抢夺货物的证据。
阮鹗满怀信心,早就听说庆云庵是一处重要据点,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一定不少。阮鹗满怀信心,带着手下兵丁衙役,从里到外,搜了一个遍儿。
出乎他的预料,只是找出了十几万两银子,一些寻常花销的账册,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阮鹗立刻就冒汗了。
他不甘心,让手下把檀芳找了过来。
这个尼姑虽然三十出头,但是皮肤细嫩,五官精致漂亮,宛如二十出头的一般,尤其是这些年不管真假,还真沾了一点出尘之气。
她冲着阮鹗呵呵一笑,“听他们说您是巡抚阮大人,没想到小小的尼姑庵,竟然来了您这位大神仙。”
“哼,少要花言巧语,给我从实招来,他们来往勾结的信都藏在哪了?”
檀芳又是一笑,“大人,贫尼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您比起泉州的那位,差得太多了。”
“你什么意思!”阮鹗咬着牙问道。
檀芳轻轻摇摇头,“大人,您还看不出来吗,庆云庵不过是外面光鲜,真正要紧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你抓到的那十几个人,说白了就是一群跑腿打杂的,无关紧要,您被骗了!”
阮鹗气急败坏,一把抓起鞭子。照着檀芳就抽了过去。
“刁钻的妖妇,到了这时候还想抵赖,本官让你好瞧!”
怒气攻心,阮鹗手里的鞭子嗖嗖乱抽。没几下檀芳就遍体鳞伤,鲜血湿透了袍子。只是这个女子面上含笑,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阮鹗都惊讶了,手也慢了下来。突然檀芳眉头一皱,张口喷出暗红的鲜血。
她冲着阮鹗笑了笑,“大人,檀芳早就想死了,多谢大人成全。只是可惜,大人不日也要到九泉之下了,你……斗……不过……”
檀芳身躯一软,摔在地上,大口喷血,阮鹗刚刚享受一次抢救。他也来了经验,急忙让人取来粪水,给檀芳灌下去。只是时间太晚了,檀芳咳嗽了一阵,顺着七孔流血,已经救不活了。
檀芳死了,阮鹗又仔仔细细搜查了庆云庵,只是找出了两处密室,找到了三十万两银子,不少的珠宝玉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原本被抓的李西平和蔡齐祥等人都从最初的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他们强忍着笑出来的冲动,真是自作聪明。以为拿下了庆云庵,就能抓住我们的把柄,真是太小看七大姓了,这就是故布疑阵,本来是给唐毅挖的坑,那小子诡诈没上当。你阮鹗却一头扎进来,真是想死的人谁也挡不住!
阮鹗什么都没找到,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还有琉球使团,还有希望!”
阮鹗不顾一切,疯狂跑向了四夷馆,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天光大亮,手下人已经把琉球使团的一百多人全都抓了起来,站了一大排,等候阮鹗发落。
从头看到尾,仔仔细细,一个都没放过,突然阮鹗皱起了眉头,“尚光呢,你们的头头儿尚光呢?”
他大声咆哮,有一个小老头,他哭丧着脸说道:“启禀上国大人,我琉球国并没有尚光其人。”
“什么!”阮鹗激动地揪住老头的胸膛,差点把他弄得闭气。
“怎么会没有,老夫还亲自见过他,他还自称是琉球王族?”
小老头几乎都哭了,他是琉球的臣子,已经伺候了两代国王,这些年琉球对外的航路都被倭寇掌握着,没有拿下琉球,是嫌弃琉球太穷,而且保持着琉球的一张皮,还能用来和大明打交道。
每一年派出来的使者,都有倭寇混入,琉球人也敢怒不敢言。可是今年却出了大事,三百多万两的货物被劫了,就在昨夜,“尚光”又带着人跑了,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不妙。小老头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都告诉了阮鹗,一点没剩,可问题是尚光做事滴水不漏,他知道的也不多。
阮鹗听完恨恨一跺脚,天旋地转,差点趴下。能把七大姓和抢劫货物联系起来的证据不多,一个是庆云庵,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密谋的证据,再一个就是琉球使团,可如今庆云庵扑空了,琉球使团的关键人物也没了。
什么都找不出来,他除了死,还有别的可能吗?
阮鹗像是疯了一般,下令全城搜捕,又派人去码头,调查有没有人跑掉。
他是手段齐出,可是从早上搜到了中午,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说没就没了,雁过留声,那个尚光有什么本事,能凭空消失!
阮鹗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个老吏前来报告,说是唐毅请他过去,已经抓到尚光了。
这句话就好像将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地泪都流了出来。阮鹗又急匆匆往知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