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默默低着头,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少爷一贯都是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怎么会轻轻饶过那个卖糖人的,莫非少爷转了性子?干爹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少爷不会变的这么快。
多半设计好了教训那家伙的办法,虽然不知道什么办法,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就是这样。沈林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嘭,恰巧撞上了前面的人。
“啊,少爷,对,对不起!”
唐毅浑不在意,道:“饿了吧,来几个烧饼吧。”
“好。”
沈林答应着,掏钱买了四个热乎乎的烧饼,王绍周抓在手里,大口大口地吃着,王世懋倒是斯文很多,这家伙在人前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翩翩佳公子的德行,至于背后,呵呵,那个另算。
沈林心中有事,小口咬着,吃得很慢,等到唐毅把烧饼都吞进了肚子里,他才吃了一小半。
“沈林,有芝麻掉在衣服上了。”唐毅略带玩笑地说道。
“有吗?”沈林低头一看,果然衣襟上落了好几颗,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少爷,我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呵呵,谁吃烧饼不会掉芝麻,多好的天,何必在乎芝麻绿豆大的事情!”
“是是……啊!”沈林突然眼前一亮,少爷是话中有话啊,对啊,那个卖糖人的不过是芝麻绿豆一样的事情,自己却耿耿于怀,纠结在心中,少爷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在乎那个家伙呢!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品味,真是该死!
唐毅看得出来,沈林因为谭红霞的死在心里种下了阴影,对人并不算友好,甚至像个小刺猬,只要招惹一点,就会想办法报复。长此下去,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唐毅可不想自己的书童变成个偏执狂。
“沈林,你是跟着我唐毅的,俗话说大人做大事,大笔写大字。总是小肚鸡肠,怎么帮着少爷齐家治国平天下啊?”
“少爷,我,我有那个福气吗?”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沈林突然激动起来,唐毅帮他报了仇,还收留了他,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唐毅给的,随着唐家越来越兴旺,沈林真怕要不了多久,少爷就不需要他这个书童了。可是听了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刚才的不快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
“少爷,我一定听话!”沈林用力地点头。
四个人正要转身继续逛,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冷笑。
“小小的书生,还敢口出狂言,治国平天下,你也配!”
语气不善啊。
唐毅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暗青色丝绸棉袍,外面罩着貂皮大氅,腰上系着一条嵌着宝石的腰带,还挂着羊脂玉佩,最骚包的是大冷天竟然拿一把洒金的小扇。时不时的晃两下,那架势简直要羽化登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在他的背后,跟着四个大汉,全都是胳膊粗力气大,眼睛都翻到了天上,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看着恶少刁奴的标配,唐毅顿时心生恶感,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对面的家伙丝毫不怕,突然看到了王世懋,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态。
“哟,这不是敬美兄吗?真是失敬失敬。”说着还躬身一礼,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庄重。
王世懋勉强回礼,笑道:“原来是徐兄,你怎么有空到太仓了?”
“呵呵,过来拜会几个朋友,切磋切磋学问。可是到了太仓,我就听说太仓出了一个了不得神童,堪比徐渭徐大才子,真是鸡窝里飞出了一只凤凰,稀奇,稀奇啊!”
这家伙敢讽刺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绍周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他才不管呢,论起打架,在太仓的地面,王家随便吆喝两嗓子,就能招来无数人,还会吃亏不成。
不成想却被王世懋拦住了,只听王世懋冷笑道:“徐兄,太仓这个鸡窝飞出的凤凰可不少,家兄也是太仓人,历年来太仓的进士都比华亭要多吧?”
对面的家伙乱开地图炮,没想到竟然打到了文坛盟主,顿时一阵语塞。沉吟一下,突然笑道:“王敬美,你身边做这位就是你的表弟,大名鼎鼎的神童唐毅吧?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他的本事,今天晚上,咱们灯会见!”
说完之后,这家伙带着家丁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呸,算什么东西,敢和大哥比,也不撒泡尿照照!”王绍周啐骂道:“侄儿,你也是太孬了,敢说咱们太仓是鸡窝,我看他连家雀都不配!”
“行了,我的小叔,你就别添乱了!”王世懋一脸的苦涩,显然有所顾忌,看起来那家伙也不是寻常的人物。
唐毅呵呵冷笑:“表哥,你认识那货?”
王世懋点头道:“这位徐兄名叫徐玑,他的父亲是徐陟,和家父同朝为官,至于他的伯父大人,想必我不说,表弟也猜得到。”
“莫非是徐阁老?”
“聪明!”
唐毅顿时一阵无语,自己怎么专门招惹大官的侄子啊,先是万浩,又冒出个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