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厨子不做菜,改行玩文学了。
唐毅放眼看去,在酒楼门口果然站了一大帮人,抓耳挠腮,别提多焦急,显然都是答不上来的。回头看看自己人,朱家兄弟就是吃货,连说话都不清楚,吴天成虽然能写会算,却没这个才华。至于唐秀才,他书法好,经学也算扎实,却少了份急智,让他写,估计也就是“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一类的陈词滥调。
毫无疑问,通关的压力就落在了唐毅头上,偏偏咱们的小唐又是一个犟种。他最讨厌这种“装大个儿”的行为,明明就是个饭馆,消费的地方,非要附庸风雅,你也配!老子可不是那些犯贱的文人,不惯你的脾气。
唐毅冷笑道:“我们进店铺要花钱对吧,还要给你们写对联,我要是真写的好了,你们免费挂出来,吸引四方贵客,赚钱的还是你们。天底下的好事怎么都落在了你们身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小伙计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唐毅轻蔑一笑:“要想让我写也容易,拿出润笔费,不然你给我滚开!”
唐毅舌绽春雷的一吼,吓得小伙计倒退了好几步。
“谁在这里胡闹?”
从楼门走出一个四十出头的家伙,身躯胖大,油光发亮的面孔好像一张大饼,五官都缩成了芝麻,可有可无地点缀在脸上。
此人一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用眼角看了一下唐毅,年纪不大,穿着布衣,身后的几个人也不像是有权有势,顿时生出了轻蔑之情,忍不住哼了一声。
“小子,就凭你还敢要润笔费?真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今天春芳楼要招待各地的才子,以文会友,粗俗之人,我们不欢迎。!”
敢说小爷粗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没等唐毅发火,老爹就站了出来。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唐秀才突然怒吼道:“开门做生意,迎接四方宾客,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不就是对联吗,有什么难的,拿笔墨过来,我写!”
大胖子嘿嘿一笑:“这位先生,随便拿两句话唬弄可不行,必须要讲得通才行。”唐秀才稍微一愣,虎着脸点头,他虽然词不一定好,可是字却有足够的信心。
“不要废话!”
提起笔,他就准备写。唐毅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手。
“爹,大人干大事,这点东西交给孩儿就行了。”唐毅眼皮促狭地眨了一下,唐秀才顿时点点头,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有坏主意了,等着看好戏吧。他退后一步,抱着肩膀,对儿子一万个放心,这小子绝对不会吃亏的。
只见唐毅凝视片刻,刷刷点点,写了起来。没多大功夫,八个斗大的字写完。吴天成跑到了他的身后,光知道师父算学厉害,还没见过文采如何呢?
等到唐毅写完,吴天成不由自主念了出来。
“闻香下马,摸黑上床!”
扑哧!
他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也太狠了吧!
虽然春芳楼也有姑娘,但是毕竟两条腿走路,主打美食和美色,对外是以酒楼自居,而非青楼。里面的姑娘也都讲究卖艺不卖身,装着呢!
唐毅可倒好,直接拆穿了西洋镜不说,还如此辛辣直接,还让不让人活啊!
大胖子也走了过来,一见之下,脸色铁青,肥肉不停抽搐。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竟然用如此下作之词,想来故意捣乱吗?信不信钱某把你送到衙门问罪!”
唐毅不屑地一笑:“哪跟哪啊,衙门口是给你开的?我问你这八个字,怎么就看出下作了?”
还不下作啊,瞪着眼睛说瞎话!
钱胖子咬着后槽牙,喷气如牛,怒道:“小子,那你说,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这有何难!”唐毅拿起了上联,高高举起。有热闹看,那些写不出对联,又想一睹琉莹姑娘风采,不甘心离开的,都聚集过来,大家伸长了脖子望着。
唐毅不急不缓,吐字清楚,从容地说道:“这上联是‘闻香下马’,闻的香味自然是你们的菜香,大家想想,马跑得多快,都能闻到香味,马上的骑士不办正事,跑来吃饭,这不是赞美你们菜做得好吃吗?”
“这个……”明知道唐毅强词夺理,钱胖子却找不出反驳的词汇,他的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下联呢?”
“那就更简单了!”
唐毅笑着走到小伙计的面前,问道:“这位小二哥,我想问你,每天你都什么时候睡觉?”
小二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有时是戌时,忙得时候要到亥时。”
“嗯,这就对了!”唐毅笑道:“戌时和亥时都是晚上,我这下联是赞美你们的伙计用心做事,每天很晚的时候才睡下,因此叫做摸!黑!上!床!难道有错吗?您要是有更高明的解释,不妨说出来,我也听听!”
唐毅一脸真诚的看着钱胖子,一副你行你上的架势,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钱胖子还能说啥,虽然他知道唐毅在胡诌,难道他还能戳破。那岂不是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