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道:“兄弟砸我东廊赌馆,其中必有缘故,二郎心中莫非有苦?兄弟一向明理,故必有其因,可否告之?”
“小弟虽是无礼,却有苦衷!”武松叹道,“武松虽是好饮贪杯,但决不沾赌,武松恨赌,恨赌鬼!就是赌鬼卖了金莲,毁了我武松和金莲……”
乍听到“金莲”一语,柴进不禁惕然而惊,没想到这个赌字竟然祸害了武松和潘金莲的幸福,更没想到武松和潘金莲曾是一对情侣。
柴进稍稍有些意外,但他信得过武松的话,这铁打的汉子向来爽快,自然是实话实说。
武松往下说到了前年端午节的龙舟赛事,这天他遇上了心仪的潘金莲,两人一见倾心。此后常在一起,虽说还没正式提亲,心中已是两情相许。
可是不久金莲的母亲过世,情况就变了,金莲的父兄都是滥赌之人,金莲母亲这一撒手,他俩没人管着,不几日就赌疯了,债台高筑,在家挖地三尺就想找到钱,然后就野狼一般盯着金莲,终于把她卖到张大户家当使女了。
武松无法与赌鬼理论,从此他被阻断在高墙之外,再难见到金莲。过了两个多月,突然听到了大哥娶嫂子的消息。
本来他心中极欢喜,兄长身不满五尺,长相不好,背地里有人称三寸谷树皮,家中又较贫苦,所以娶媳妇老大难的。
可是就在向大哥贺喜之时,不料大哥娶的媳妇,竟是自己的意中人潘金莲!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原来潘金莲当了张家使女之后,张大户色胆包天,偷窥她洗澡,强行入房欲行不轨,被大娘当场拿住。张大户便说是她勾引他,大娘与张大户商量让她出户,想出了一条毒计,倒陪些房奁,将金莲白嫁给武大郎。
武松和潘金莲的刚刚萌芽的爱情,就这样被淫恶张大户夫妇,硬生生地毁了去。
武松只能借酒浇愁,一次酒喝得大醉,刚好听人在说:“嘿,还不知那三寸丁,玩起这美妇人来,腹下那物是不是中用呢?”这话刺痛了武松,狠揍那人一顿,当时以为把那厮打死了,便匆匆逃离。
武松说完了,就像是走了好长一段路。这也许还够不上是一段情史,但却是武松的一段伤心史。
“原来兄弟还有这样一段伤心来历!”柴进深深叹息道,“不过,武松兄弟,柴进以为情虽难解,但木已成舟,且人伦之事,重于一切,一家人团聚,天伦之乐难求。所以兄弟应该知道孰重孰轻!”
他说这话虽然尽情尽理,但不免带着一定表演色彩,他自然不会忘记水浒里头的基本情节。
武松施礼道:“大官人说的是,小弟就是这么想,所以这才想到就近几日回清河见哥哥嫂嫂,就不知那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这个不用担心。不过你病还没全好,万一到家后复发,会影响到你哥嫂,如果都染病,就不好收拾。不如再歇息一二十日再行,另外柴进再派人到清河县打听清楚你那个案子情况,还有你哥嫂的情况,待有好消息再行不迟。”
“就依大官人!”武松当即拜谢。像是想起了事,又说:“不过歇息就不必了,听说大官人西庄工地正要用人,那武松这几日就过去帮忙干些活。”
“二郎要是觉得所犯疟疾完全痊愈,那就过去帮忙。要是觉得尚未痊愈,那还是且在庄上歇息。”
“自然是完全痊愈了!大官人放心好了!”
“那好,明日就一起到西庄。那边有几个门客身手不凡,你一过去,就更加热闹了!”
然后分头歇息,这天晚上就宿于东庄,柴进突然间觉得有些寂寞,但又感到一种自在。
一个好汉男人不能老处在众妇人的包围之中,有时候也应该杀出重围去透透气,并且可以借此时间会会当世豪杰。唯如此,才不会溺于红粉之中。就算是御姐,就算是萝莉,该消停也得消停。
虽说是这么想着,但这一夜却也没睡得香,老想到二娘和三娘身上,因为这是赋闲的最后一夜,也是要找到恋爱的感觉的最后一夜,他要好好陪陪她们。其实他也可以把这时间安排给秋苹和月云,他真得也好喜欢这两丫头,只是这事他只能心里想着,却做不出来。
次日上午回到西庄,就打算先去工地。正好看到李俊、李龙、杨虎,还有一位较为眼生的汉子,正在厅堂下边清理东西,有个大石臼躺在那儿,较为眼生的汉子想挪它靠墙边,却挪不动。
“这位是谁呀?”柴进随意说。
“小人是阿禄,见过大官人!”那汉子住了手。
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此人便是赶牛车的阿禄。西庄有四辆牛车,驾牛车的分别是阿福、阿禄、阿寿、阿财。
李龙弯下腰正要帮阿禄,柴进摆摆手示意都停下,说道:“等等李龙,你们先别忙!先歇着,看谁来了?”随即面带微笑指着武松。
柴进的目的只是为着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他们都不识得武松。
倒是武松落落大方,叉手施礼道:“在下姓武名松,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清河县人氏。因路上染了疟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