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书房。
本应晕倒的凌沫坐于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元香道:“不错,表现的很不错,下去吧。”
“是。”元香答道,却并不起身。“公子,那解药?”
“放心,会给你的。”凌沫端起茶喝了一口,“若是现在给了你解药,你坏了我的事怎么办?”
元香眼角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但是很快便恢复平静,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凌贵推门而入,刚要行礼,凌沫便急忙站起身来,扶了一把,笑道:“贵叔,沫儿哪里当得起你的礼,快起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行此虚礼。”
“但是,礼不能废。”凌贵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再坚持跪下去。
凌沫扶着凌贵坐好,发现凌贵的眼角竟然带着泪水,“贵叔,你这是怎么?”
凌贵笑着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笑着说道:“没事,没事,贵叔这是高兴的,少爷你能够回心转意,贵叔高兴。老爷知道你肯回家,在九泉之下也会笑的。”
闻听此言,凌沫不由得苦笑。是呀,若不是自己执意做面首,自己的这个爹爹也不至于刚过四十便死了,这可是实实在在地自己气死的呀!
自己的父亲凌方,吴越人,是名商人,而且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在吴越国,凌氏那可是经商世家,吴越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没有凌家半年多,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士农工商,商居其末,甭管你有多少钱,不过就是吃得好些,穿得好些罢了,论起社会地位来,你还不如给地主扛私活,吃了上顿没下顿,衣衫褴褛的失地百姓。
凌沫自打十二岁起便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四处经商,对于这种无力感深有体会,这才会在胡沁太后对自己有好感之时,主动进宫成为太后的面首,目的不过就是想着改变自己的“位置”。
气得这个凌老爷子半死,后悔当初不该为了挣个面子,花钱托关系进宫去参加什么老什子百寿宴。面子没得到,却把唯一的儿子给丢了。
进了宫之后的“凌沫”这才发现,除了陪着太后玩些游戏外,自己的名声似乎比起以前来更差了,地位倒是高,再没有哪个敢当面给自己难堪了,至于背后如何,他不是白痴,慢慢地也知晓了许多。
随着年月的推移,特别是把自己的父亲气死之后,“凌沫”也萌生退意,但此时想走,哪那么容易?再说,凌沫也发现,自己越发离不开胡沁,或许是日久生情了吧。
外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太后派过来时刻监视着凌沫的元香,却是个明白人,这也是解释了,为什么元香可以一语道出了凌沫的真实想法。
“不说这个了。”凌沫收住自己的心神,“说说,都准备的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少爷一进宫,我便让下人开始收拾起来,只是这么多东西都不带过去吗?”凌贵是心疼呀,凌沫进宫之前,只说收拾一些细软,常备的衣物,其他东西一概不要,任其留在这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凌府之中。
凌沫笑笑,“那些东西就不要了,到了吴越老家再置办。再说,带着那么多东西,只怕我们连京城都出不去。”
凌贵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笑道:“是贵叔没想明白。”
“贵叔什么没想明白,说出来让咱家听听。”春阳是这凌府常客,再加上他代表的是太后,根本就不需要通传。这才发生了,凌沫正和凌贵商量着事,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凌贵额头顿时冒出冷汗,也不知道刚才跟少爷谈得话,这春阳听进去多少,心里想着事,这话便有些不太利索,“呵呵……哪敢劳烦公公。”
“跟咱家还客气啥。”春阳倒也不见外,见凌沫几人并没有收拾多少东西,“怎么,还没有开始收拾东西?”
见春阳主动避开话题,凌贵更是高兴,便跟着说道:“这一去一回,不过月余,哪里需要收拾东西,再说了,这跟着春公公,什么东西不可以买,还用得着带?”
“哟,你这老家伙,算盘倒打得响,咱家这钱莫非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春阳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头却也并不在意。
“公公,外面收拾好了,现在是不是走了?”元香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问道。
凌沫趁机道:“时候也不早了,还得赶路呢?再说,若是时候掐得不准,只怕想找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
掌灯时分,三辆马车,没有护卫,除了府里头几位好手,外加元香,春阳,凌贵等人,也就还有些必须物品了。这一次,目的是去南唐找巫师,自然不能过于招摇。
月色清明,渐落西沉,眼看黎明前的黑暗便要到来,驾着马车的王平转身问道:“公公,前边不远处便是隆州府,是不是……”
“那就再站歇息吧。”春阳从马桥里头探出身子,借着月色看着不远处的城墙,有些发愣。
那边凌沫从马车跳了下来,道:“公公,很久才出来一趟吧?”
凌沫突然醒了,还下了马车,这倒也没有让春阳觉得奇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