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几人下了马,捡了几根火柴围坐在一起。平日里大家那有机会与高高在上的军师坐在一起,这次是因为任务出行,所以大家伙都觉得很开心,不时盯着对面这个年老心不老的人看。田寄一人性格比较孤僻,虽然与大家坐在了一起,但是却从不首先开口。终于有一人憋不住了,问道:“田军师,手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田寄问道:“说说看。”
此人回答:“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您如今都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没有娶妻生子?”没想到,这个问题惹怒了田寄,转眼间怒视此人,眼里充满了火药味,吓得此人面色煞白,准备求饶。旁人看了也觉得非常害怕,替那个人担忧,生怕田寄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还好,田寄这次控制了,紧握的拳头慢慢放松了。
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如此年迈,怒气不该轻易爆发,应该尝试隐忍,或者宽广,毕竟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多年手下。忽然间又笑了:“你呀,平日里不关心军情,倒是对老夫的私事比较了解,也罢,那我就告诉你们我这么些年来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那是在小的时候……
对这个姑娘一直是我深爱的女人,虽然她现在嫁做人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而且还可能一直怨恨于我,但是我一直对她的爱意没有改变过,当我失去她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把她抢回来,因为她只属于我,任何人都配不上她,即使是当世名将,天下帝王,所以我一直以来都不曾娶妻生子。”
当田寄讲完这段极具悲剧色彩的传奇故事时,当场竟有士兵哭了。田寄的内心仿佛更加添堵了,更为思念心中的女人了,更加愤怒了,因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却什么也没得到,无奈,无奈,他只好拿出了埙吹了起来。
声音更加凄婉了,寒风阵阵袭来,几人裹得更紧了,望着一点点熄灭的柴火,大家竟然无法入眠了。田寄使劲地吹着吹着,被风扬起的双鬓白丝划过耳郭,肆意飘扬,好像一道无力的闪电轻轻划破了整个沉寂的夜。郭暧率领大张小张二人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来到了一片树林的尽头。大张说道:“公子,我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前面有家不错的客栈,我们前去歇脚吧。”
郭暧问道:“这里距离回纥大营还有多远?”小张回答:“不远了,翻过前面的山,再行八十里就到了。”郭暧欣喜道:“好,我们必须把握好时间,走进店歇息。”
三人来到了这家‘梦秦岭’的客栈,郭暧一向喜爱文学,看到在这荒漠之中出现了文学气息的店名非常有兴趣,于是问道:“店家,你们店里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店老板热情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当地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从中原来往西域的商客觉得路途遥远,十分艰辛,故而年年减少来往次数,这样一来,我们这些人还怎么生活呢?自从有日盛京长安来了位大诗人李白,给我们店里写了‘梦秦岭’三个字,从此商家或者旅客只要行至此便能看见巍峨秦岭,心回中原,劳苦顿消,所以我们的生意又好做了,这都得感激大诗人李白呀!”
郭暧听后笑言:“说来这个李白与我爹还有点关系呢,据我爹说他少年时曾拜李白为师,而且还救了他一命,对我们家来说非常重要。”大张亦笑道:“如此数来,公子还应尊称李白为一声师爷呢!”惹笑了全场。就坐之后,小二上了几道菜,拿来一壶酒,他们三人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忽然,正吃期间,郭暧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抬眼一看,门外有几匹马而至,非常警觉的大小二张也放下了手中筷子,向门外望去。店小二立刻跑上前去招待,只见走进来了五个人,个个手持利刀,面目严肃。为首的身材直板,骨瘦如风,但却不失气质,灰白相间的胡子笔直垂下,其后四人头戴草帽。
小二招待他们入座,没想到田寄等人也来了,竟然在同一家客栈遭遇了。田寄自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留意到了郭暧,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说不上亲切,但也绝不陌生。
几杯酒下肚后,田寄低下头吩咐:“你们都仔细听着,左边那三个人身份可疑,待会儿你们暗地里调查一番,晚上来回报。”郭暧亦道:“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绝非善类,我们不可大意,要时时关注他们。”
大漠的夜色非常美,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一动也不动,有时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狼嚎声。
田寄的手下经过了一番打听,得知了之前那几个人的身份,进来禀告田寄。说是那几个人也是今日赶来,是从长安那边来的,而且为首的就是郭子仪的儿子郭暧。当田寄得知是郭子仪的儿子时,心里竟然开心了,没想到竟然在此遇见了一生宿敌郭子仪的儿子,怎能轻易放过。
手下询问:“田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田寄眯着眼睛狠狠道:“郭子仪啊,郭子仪,你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敢派你的儿子前来作说客,既然你都一点不珍惜儿子的命,那我也就不在乎了,只惜,可悲,可叹,枉你一生高傲自大,处处谨慎,可是你怎么能够知道今晚你的第二个宝贝儿子即将丧命我手,这是上天对你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