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郭子仪连连点头:“是呀,田寄大败而归,肯定会逃往安庆绪的大本营,如今在去往相州的途中有一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愁思冈,此处别无休息的地方,我们就在此处截击叛军,让他们回不了城。”
郭曜分析道:“嗯,如果我们放任田寄残军逃往相州,那么不仅痛失铲除田寄的机会,而且还会增强安庆绪的军力,所以愁思冈一战非常关键。”
忽然,郭子仪叹了一声,李虎山问道:“将军何故发出哀叹之声?”郭子仪道:“昨晚由于哀伤过度,一时忘了持续进军,如今怕是赶不上了吧?”李虎山听后,看了郭曜一眼,两人不禁发笑,郭子仪奇怪道:“你们因何发笑?”
还没等李虎山开口,郭曜率先道:“哦,是这样的父帅,昨天晚上孩儿已经按照李将军的吩咐,把前军派往愁思冈附近隐蔽驻扎,领军者便是陈昊。”郭子仪这才转忧为喜:“好,你们两人洞察先机,倒是有几分统帅的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已经率领前军到达愁思冈的仆固怀恩,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是后面的大军却不曾见来,心中难免着急。再俯身看看不远处的敌军,已经陆陆续续起来了,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动身离去。
旁有一人悄悄道:“仆将军,你快看,他们即将离去,我们现在动手吗?要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仆固怀恩咬着牙道:“不行,没有接到命令我们不可擅自出动!”
其人又道:“可是,我们都已经追了一夜了,兄弟们就等着杀敌呢,如果就这样错过了军机,那岂不是让兄弟们白跑了!”仆固怀恩长长叹了一口气:“即使那样,也不行,我们一定要等到郭将军的指示才可行动,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郭将军他们走哪了?”
此人还没有跑出百米开外,便看见了浩浩汤汤的大军牵马赶来。赶快回去报告,仆固怀恩开心至极:“还好我们没有冲动,要不然就惨了!”
郭子仪把马交给了别人:“啥都别说了,赶快带我去看看敌军情况。”跟随着仆固怀恩来到了高坡上,并为其指示,郭子仪细观之后,得意道:“好,敌军没有远走,我们身居高处,当可势如破竹!”
仆固怀恩激动道:“将军,我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终于盼到你们来了!这次就让属下打前锋吧!”郭子仪爽快道:“好,此次聚歼敌军的大任就交给你了!”只见仆固怀恩骑上黑马,手执大斧喊了一声:“兄弟们,跟我杀呀……”
千军万马追随他杀向敌军,郭子仪与李虎山站在高坡上观战。这时,田寄的军队才如梦初醒,仓促应战。副官慌张跑到田寄营帐:“报……启禀田将军,敌军忽然从天而降,我们身后出现了大批唐军,赶快逃吧!”
田寄怒发冲冠,狠狠踹了副官一脚:“这就是你的夜巡!来人,拿我兵器来,不要慌张,沉着应战!”当田寄走出营帐时,才发现已经乱成一团了,自己的军队与唐军混成一片了,只闻惨叫声,不见敌将领。
而此刻身居高位的郭子仪才完全看见了自己想见又不想见的田寄:“是他,没错,果然是他,吩咐下去,一定要活捉田寄,不可伤害他的性命。”
手下将士遵令照做,很快田寄的军队被郭子仪部包围了。田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身处如此困境,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这场战怕是要打败了。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安庆绪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却是这副惨状,仰天长嚎:“苍天呀,没想到我竟然是第二个马谡呀!”
唐军已然包围了他们,愁思冈呀愁思冈,果真是一个让人忧愁的地方。这也是田寄第一次统兵打仗,当初的计划是多么周全,但是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回田寄算是明白了战场的复杂性,难以操控性。唐军攻击加猛,包围圈在逐渐缩小,田寄扔掉了手中的长枪,喊道:“都住手!都别打了,不要再抵抗了!”
李虎山看到田寄此刻无助的表情,心花怒放:“这下看你往哪逃?”
众人都在看着田寄,头发已经蓬松,仍旧不失威严:“仆固怀恩,你别得意,凭你一个莽夫休想困住我,赶快让你们主将来!”仆固怀恩怒道:“想见我们主将,怕你是没有机会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虎山提刀欲砍,田寄也做好了受戳的准备。郭子仪大喊了一声:“住手!”仆固怀恩不得已收手相望:“郭将军,这种人你怎么不让我杀了他呢,好为二公子报仇!”
旁边的郭曜亦道:“是呀,爹,像田寄这种小人,我们不必留情,杀了他一了百了。”郭子仪看着他们二人,又看看千夫所指的田寄。田寄时隔数年后第一次看见了郭子仪,心中的怨恨好似减少了,或许是因为郭子仪年衰老不少,或许因为自己杀了他的儿子。
郭子仪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回想起自己童年时期的玩伴,也是自己的大哥,心中有些不忍,慢慢伸出的手指又无奈缩了回去。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郭子仪感慨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田寄突然心中起了波浪,愤怒道:“你别假惺惺的,今日被你所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