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来到神凰殿弟子们的跟前,带着歉意的说道:“各位舍身相救,楚某感激不尽。我当与诸位一起,悉心安葬这位姑娘,聊表歉意。”
其中一名女子说道:“楚公子有心了,我等姐妹自会处理。”
楚曜闻言兀自惆怅,魏庸上前笑道:“往年三大帝国征战不休,一场战役下来,死伤动辄以十万计。我若是你,只怕早该远离烽烟,回乡种地了。”
那名神凰殿弟子看了魏庸一眼,不置可否,劝慰楚曜道:“天快亮了,楚公子还是稍作休息,之后还要赶路呢!”
楚曜点了点头,对青阳衡道:“王爷,东方先生谓我有血光之灾,现在已经应验了。离开闵乐之前,我想先去拜访东方先生,也好让他知道自己神算如初,期望他能早日走出之前失算的阴霾。”
青阳衡说道:“你的好意我能理解,但是你要清楚一个问题:东方先生不是当年一时失算,而是在魔君的问题上,他一直都在失算。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且耿耿于怀,所以你在言谈中,不能为了恢复他的信心而夸大其辞,以免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楚曜遵循青阳衡的意思,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后,便朝城门口走去,随行的,还有四名神凰殿弟子。
事实上,楚曜还不太习惯有人跟着自己,但经过昨晚一事,又扭不过对方的执拗,只好听之任之。
朝阳初露云端,闵乐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贩夫走卒,行商游侠,充斥了闵乐的晨景,倘若这样的生活能够持续,也不失为一代盛世。只是,身为修行者的楚曜,知道人类与魔族终有一战,这样的景象,只怕迟早毁于烽烟战火。
但是,唯有大乱,才能促大治。若不扫平北方魔族的威胁,又何来的长治久安?
闵乐新旧交替的城墙之下,东方宿依然如往常一般耷拉着脑袋,将整个脸都埋进了蓬乱的白发之下,嘴上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什么。
楚曜上前施礼道:“先生昨日预测在下有血光之灾,今果然应验。先生真神人也!”
东方宿低头自言自语,全然不把楚曜看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跟他说话。
“先生!”楚曜唤了一声,腰身鞠得更低了,然而东方宿仍是没有理会。
楚曜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只得继续询问道:“在下已对先生佩服至极,还望先生再赐良言。”
东方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而就如昨日一般,只是看了楚曜一眼,马上便开始浑身哆嗦,落荒而逃。
一名神凰殿弟子横剑拦在东方宿身前,眉眼含霜,令人不寒而栗。
不料东方宿竟指着那名神凰殿弟子骂道:“尔等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四名女子闻言勃然大怒,楚曜急忙拦于众人身前,但对于东方宿的说法,也颇为不解,蹊跷中也带着极为不满的情绪,于是厉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东方宿被楚曜这么一喝斥,赶紧老老实实的蹲回到墙脚下,颤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楚曜自知失礼,但不知这东方宿为何会如此惧怕自己,唯恐再次惊吓了他,只得后退一步,欠身说道:“在下对先生的推算之术十分佩服,还望先生再赐良言,晚辈感激不尽。”
东方宿抬头看了楚曜一眼,又迅速将头埋了下去,口中说道:“似是故人来。”
楚曜闻之大喜,对四名神凰殿弟子说道:“想必是慕容姐姐就要回来了。”
那四名红衣女子也点头称是,遂与楚曜返回行宫,希望告之青阳衡后,能原地等待慕容雪归来。
不过此刻,青阳衡并不在行宫之中,而是正位于楚曜等人的头顶之上。
城楼望台,青阳衡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回顾苏衍道:“为何东方宿见了楚曜,会是这样的反应?”
苏衍木讷的摇了摇头……
“据闻魔君在十六年前重回人间,如果按照这个算法,你们猜楚曜会不会就是魔君转世?”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向来没有建设性意见的小腾子。
苏衍为之一震,他身为东煌国尚书令,行事说话必须有理有据,长久下来,养成了定向的思维方式,即必须是先有因,再有果。况且他观楚曜的言行,除了在刺杀白蕴锋时展露了暴戾的一面之外,平时循规蹈矩,举止谦和,怎么也与魔头联系不起来。
而就他刺杀白蕴锋一事,是白氏害了他全家在先,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理性对待,更何况楚曜还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所以,苏衍并未将此事列入对楚曜的性情考核之中。
但是小腾子则不然,他的意见从来不会列入青阳衡的考虑范畴,所以除了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以外,什么话他都敢说,反正说错了青阳衡也不会当一回事,要是一不小心说对了,还会赏他个大红枣。
这次仅是因为他对楚曜还有一些成见,再加上东方宿的反应,让他大胆的猜测了一把。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妄自揣测,想当初楚曜在百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