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叶魅正值意气风发,沉迷于武技的专研,尚未有念头将悟得的新招式传于旁人。就连关系亲密如凌道轩者,也未能从她身上学到一招半式。
后来杨鸿一纸诛杀令,更让叶魅没有时间将功法留传下来。
如今慕容雪和楚曜能施展出叶魅三十年前的招式,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叶魅尚在人间,至少当年没死。
所以,凌道轩无从辩驳。
以“杀死叶魅,夺回燃魂诀”这样的遗言当上宗主的凌道轩,现在看来,可以称之为是在“窃取”宗主之位了。
更进一步来讲,他甚至违背了前任宗主杨鸿的意愿,私下放走叶魅,完全可以以此论罪。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严震目不转睛的盯着凌道轩,一来体现他有理走遍天下的气势;二来防止凌道轩突然发起攻击,以武力控制局势。
凌道轩轻抚着左手拇指上的玉环,平静的说道:“凌某无话可说,甘愿到凌山脚下闭关,自省一年。不过,在我取下这枚玉环之前,我仍是真武门的宗主,有资格指认下一任宗主。”
闭关一年,实际上是叶魅在信中给他的期限。
天下的统一,是三大帝国之间的事,作为修行宗派,凌道轩无权,也无力参与其中。
为了将来对战魔族,凌道轩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心无旁骛的去完成——渡天地大劫,从仙云境晋升到修行的最高境界,神武境。
所以,自凌道轩收到叶魅的信,又与慕容雪畅谈之后,他根本不担心因楚曜使出叶魅的功法而遭到质疑。
事实上他本就想借此机会让叶魅重现江湖,把本应属于严震的宗主之位归还与他,化解数十年来彼此间的心结。
然而天意难料,竟让凌道轩在前一晚确认了严震与西秦帝国存有猫腻。这不仅证明了严震的人品不适合掌管真武门,更妨碍了叶魅与慕容雪定下的灭秦大计。
所以,凌道轩必须临时改变计划,指派另外一个适合的人选,成为下一任宗主。
但是严震又岂能尽依凌道轩的意思?
严震当即指出:“真武门虽然向来都由上一任宗主指认继承者,但你的宗主之位本是窃取到手,你所安排的一切,便都成了伪命题,不能作数。”
子虚长老点头称是:“严长老所言极是,以老朽愚见,当年困杀叶魅,出于严长老的计谋,他自己也出力不小,当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可!”凌道轩立马否决:“严震勾结西秦,他若成为宗主,必使整个真武门沦为西秦的鹰爪,有违修行之道。”
这样的指控非同小可,更是子虚长老等人始料未及。
“你可有证据?”子虚长老问道。
凌道轩说道:“凌某亲眼见严震私下切换对战列表,为西秦相府长子白蕴锋做出最有利的安排,并在楚曜与白蕴锋一战中屡屡干涉,更对本门的弟子大打出手!”
严震仰头大笑:“今日楚曜对白蕴锋痛下杀手,众人所见,我们真武门乃青梅煮酒会的东道主,又岂能坐视不理?我在事前阻止楚曜,无非是挽救真武门于水火。在事后擒拿楚曜,也正是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难道凌师弟因为他是你门下弟子,便有意循私?”
此时,严震已然将对凌道轩的称谓改成了“凌师弟”,这便叫先声夺势。
“至于说我切换对战列表,全凭凌师弟一面之词。如果你真的发现了,为何不抓我现形?”严震反问。
“哎!”凌道轩心中暗自长叹,他又岂不知捉贼拿赃的道理。只不过他当时所想的是将计就计,以免打草惊蛇后白蕴锋另作安排。
“我还有一个人证!”凌道轩不知道莫文当场作证,是否会说出对自己有利的供词,但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然而,当众人正要前往后院审问莫文时,开门却见到了垂头丧气的洛天川等人,以及莫文的尸体。
“怎么回事?”马瑞拉着楚曜急问。
“还用说吗?”严震神色冷淡,内心得意:“定是你们私下用刑逼供,杀了莫文。”
“不是!”洛天川反驳道:“莫文已指出你便是西秦安插在真武门的最大内奸,他是被别人所杀。”
“谁?”严震问道。
洛天川看了看卿月,卿月又看了看楚曜,三人都摇头不语。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实难找出内在的特征。
“是徐景山!我与徐景山在演武场上交过手,我可以确认。”慕容雪说道。
“笑话!”严震说道:“宁珒和萧竹亲眼从玲珑石中看到莫文和西秦有所牵连,他既是西秦的一枚棋子,徐景山又怎会杀他?”
这本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并且前提还要率先证实了严震与西秦的关系,才能推断出徐景山杀莫文的动机是为了掩护严震。慕容雪仓促之间又如何能说得清楚。
严震也没有给慕容雪留下丝毫间隙,转头盯着凌道轩说道:“凌师弟口口声声说我与西秦有勾结,却无证据支撑。但现在看来,说你与别派勾结,恐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