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围观之人无不惊骇，卿月更是侧过脸去不敢直视。
她并非怜悯白蕴锋的性命，而是无法面对楚曜如此残忍的去杀一个人。
马瑞突然想起当夜慕云逸临终之时，楚曜恨意昭然的说要杀尽白氏一族，那时他的眼神和语气，就让自己这个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师父也觉得很陌生。而楚曜此刻的神态，正与当晚如出一辙。
楚元皱起了眉头，看了慕容雪一眼，却见慕容雪同样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凝视着演武场上的楚曜。
此刻很多人都知道了楚曜和白蕴锋有世仇在先，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楚曜在最后一刻所散发出来的戾气竟然如此暴烈，不可思议。
全场震惊之余，徐景山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肩负着照顾白蕴锋安危的重任，如今白蕴锋惨死楚曜之手，他回到西秦，如何面对白良玉和权倾朝野的白妃？
“拿下！”徐景山大手一挥，西秦侍卫呼啦啦的冲向神凰殿的二十五名红衣少女。
由于青梅煮酒会对参与人员及随从在人数上的限制，徐景山手下侍卫并不多。但也正因为如此，个个都非善男信女，修为至少在聚灵中境以上。
慕容雪对此早有准备，喊了一声：“变阵！”
二十五名红衣少女在顷刻间化为五人一组，分列五行之阵，活生生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真武山阵法。
那些侍卫冲入阵中，忽觉四周红云密布，前后左右均是刀光剑影。五行之气，像一支支离弦的利箭呼哧呼哧的贯穿于阵法，数息之间，血肉横飞。
五灵聚集之地的真武山，就此沦为人间炼狱！
那二十五名神凰殿的弟子既变了阵法，天罡之阵便荡然无存，徐景山顾不上惨死阵中的侍卫，起身飞掠至演武场——拿下楚曜的人头，是他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曜戾气未散，目睹飞身而来的徐景山，纵然在境界上有着天壤之别，却仍是抱以蔑视的嘲讽。他挥出绝影，以劈波斩浪之势迎了过去。
突然，小肘被人一顶，绝影脱手而出，一缕白纱从手臂处滑过，夺了他的绝影凌空直上，与徐景山的画戟拼杀成了一团。
楚曜微微一怔，却见慕容雪在夺取绝影的同时，将苍羽扔还给了他，于是手持苍羽，夹攻徐景山。
严震见状，喊道：“逆徒嗜凶成性，败坏真武门清誉，我必擒之以正法规！”说罢从观战席上跃然而起。
慕容雪的实力，并不见得强于徐景山，再加上一个严震，根本没有得胜的机会。
楚元知道楚曜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上慕容雪的忙，遂持剑欲上，却被轩辕智宸伸手拦了下来：“北燕此刻不能表明立场，否则前功尽弃。”
此言非虚，杀白蕴锋的目的，便是为了引西秦攻打真武门，如果北燕此刻插手，西秦必有顾忌而不敢动。
但见徐景山双臂一展，“龙炎”出洞，两条火龙游曳前探，龙炎顶部的两个小黑孔，便是火龙之眼，盯着慕容雪穷追猛打。
慕容雪无处逃避，索性结起一道冰墙。
“轰！”一道霹雳从严震的手中迸出，将慕容雪的冰墙击碎，赤炎双龙从东西两面夹击，慕容雪匆促间脚踏八卦方位，使出须臾之步，来了个移形换位，双龙自相撞击，爆裂出一片红云。
红云蔓延，如水波涟漪，所到之处空气也被灼热燃烧，四周人群纷纷后退回避。
楚曜像着了魔一般，不仅不知回避，偏偏顶着红云想要再度杀入阵中。
“疯子！”卿月再也看不下去，挥臂卷起青绸刺入阵中，将楚曜困了个结实，手力一收，将其拉下了演武场。
楚曜怒不可竭，呵斥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去找死吗？”卿月亦怒而斥之。
楚曜持剑割断卿月的青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从没想过你会帮我，但也请你也不要妨碍我！”
卿月闻言完全愣住了，这哪里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楚曜。
从参加青梅煮酒会的目的开始，楚曜就有所隐瞒；当初被人暗算受伤，面对卿月的关心，他不只没有说实话，甚至开始出言欺骗；直到他杀白蕴锋的手段，完全颠覆了卿月对他的认识。
现在，他一句“从没想过你会帮我”，赤果果的质疑了卿月对他的感情。
她呆呆的伫立原地，刹那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圈微微发红。
凌道轩看着眼下混乱的场面，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东煌特使苏衍说道：“老朽管制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苏衍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应对。倒是青阳衡仍是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微笑着说道：“慕容姑娘顶不了多久，凌宗主还不出手？”
凌道轩诧异的望向青阳衡，见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目光异常深邃，似乎永远都能洞悉一切。这让有着百年修为的自己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究竟是什么人？凌道轩有着楚曜初见青阳衡时一样的疑问。
“轰！”一声巨响，场下局面骤变，二十五名红衣女子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