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静静的站立着,看着那团赤云迅疾驰向自己,不避,也不还招。
演武场下,卿月感觉一块巨石悬在心中,手心已被汗湿。
马瑞和洛天川已经开始挪动脚步,准备着随时介入场中,将楚曜救下来。
任运刚和楚曜境界相当,前者倾力出击,后者不闪不挡,若是一击击中,以赤云的威力,足以灼他个里嫩外焦。
输就输罢,意料之中的事,尽量别让他受伤。
相较场下诸位而言,楚曜却表现得要平静许多,甚至从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惊慌。
血红的火焰已经映照在了楚曜的脸庞,如同霞光浮影,亦真亦幻。只见他突然抬起左臂,手掌由下而上展开,划起一道淡淡的清风。
风触云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见那团赤云猛然调转方向,朝着任云刚飞去。
百余名紫阳峰弟子尽皆目瞪口呆,惊呼出声。
任运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懵傻了,好在他常与同门师兄弟切磋,战斗经验丰富,应急能力较强。他迅速调动体内真元,同时回跃一步,拉开距离,以最快的速度再次使出赤云。
云团刚刚出手,即与楚曜反弹回来的第一招赤云相撞。连绵不绝的闷响乍起于云端,电光火石飞溅,任云刚离那爆破的中心点较近,亦被飞溅而来的冲击力波及,强震之下,退了三步。
任运刚站稳脚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当接到和楚曜比试的任务时,任运刚就觉得这场比试对楚曜极不公平。虽然不得不比,却也不愿以强凌弱。他担心自己出力过猛,楚曜会承受不起,故而,第一招,只使出了不足五成的水准。
正是因为任运刚储力不发,让他在危急时,才有余力出招抵挡自己的攻势。若是之前那招倾尽全力,只怕此刻已经跌落擂台,被自己的功力重伤。
惊诧之余,问题也来了:比试的规则,是只能使用“九天离火诀”上面的招式,楚曜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既非第一重的赤云,亦非第二重天雷。
严震见任运刚竟然出师不利,怀疑楚曜没有按常理出牌,遂质问道:“不知楚曜你所使的是‘九天离火诀’上的哪一种功夫?”
严震如此一问,不仅是在质疑楚曜,同时也在替任运刚调息振作争取时间。
“逆转风云!”楚曜淡淡的回了严震一句。
宁珒一听,迅速用目光扫射手中的纸诀,终于在一个边角处找到了“逆转风云”四个字。
宁珒缓缓抬起头来,发现严震、马瑞、任云刚、萧竹、卿月、洛天川乃至百余名紫阳峰弟子都怔怔的望着自己。这是要自己给出答案:所谓的逆转风云究竟是不是“九天离火诀”上的招式。
宁珒点了点头,他想平静的说出来,却似乎做不到平静。
刚才马瑞说过,三百年来,无人能突破第五重招式,终其一身都停留在了第四重。
然而,楚曜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竟然……
“那是第几重的招式?”严震有些震惊,也有些不耐烦。
他从宁珒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楚曜所使这招,应该不会是接下来的第三重招式这么凑巧,但也无论如何不相信楚曜能在一个时辰之内便达到了真武门三百年来历代高人的参悟境界。
“九天离火诀,第九重!”宁珒的言语有些颤抖,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紫阳峰再次陷入一片哗然。
紫阳峰的第一次哗然,是听说青木崖的废柴弟子楚曜要挑战紫阳峰资质最强的任运刚,当时固然带有一份震惊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不以为然和嘲笑。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哗然之中的震惊没有改变,却多了些质疑。包括严震在内,他们认为楚曜事先就学过了“九天离火诀”。
即便如此,一个很难驳斥的事实是:无论楚曜有没有事先学过,他毕竟只有十六岁,似乎已然超越了真武门三百年来的历代高人。
凌道轩读过“九天离火诀”,虽然因五行相生相克的限制而不能具体执行,但他可以肯定,楚曜所施展的,确确实实是第九重招式——逆转风云。
还有一个事实,或许此刻只有凌道轩一个人可以坚信,那就是楚曜在此之前并没有修炼过“九天离火诀”。不过,说出去谁信?
所以凌道轩没有打算说出来,直接终止了比试,判楚曜胜出。
严震冷冷的问凌道轩道:“凌宗主真打算收楚曜为弟子?”
凌道轩不明所以,遂也冷冷的回道:“你有意见?”
“哼,属下不敢。”严震象征性的作了个揖,似有谦卑之礼,却无谦卑之实:“我相信凌宗主不会徇私舞弊,让楚曜事先修炼秘籍。不过我也绝不会相信楚曜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便悟透了整部‘九天离火诀’。其中的蹊跷,难道不值得深究?”
弦外之音,楚曜是另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既愿指点楚曜,又不显山露水,只怕别有所图,甚至可以由此怀疑楚曜是那高人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