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有些不解:“为什么说上元节是一年里的第一个节日,每年的第一个节日不是元旦吗?”
秦钺说的元旦是古时候的农历元旦,也就是正月初一,并不是后世的阳历元旦。
李红闻声回过头道:“三郎哥哥,你咋连这个都不明白?元旦虽然是第一个节日,可元旦是连着除夕的,咱们唐人从古至今都重视过除夕而不重视过元旦,人们头天晚上刚刚过了除夕,守了一晚上的岁,第二天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睡觉,谁还会正经过元旦啊?说白了,元旦在老百姓心中根本就算不上一个正经节日,一般都把元旦和除夕连起来说,叫做过年。所以说,过年应该算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日!”
秦钺道:“上元节时,长安城哪里最热闹?”
李红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承天门大街了!”
秦钺再道:“为什么是承天门大街,而不是其他地方?”
秦七郎道:“三哥,你不是知道吗?皇宫正门承天门上有一个咱们长安城里最大的城楼,那里是皇帝与民同乐的地方,每到上元节,李官家都会和皇后、贵妃以及王公大臣们登上承天门城楼,在那里饮酒作乐,同时接受文武百官和百姓人等的朝拜。那时候整个承天门大街上人山人海,满大街都是皇家工匠们精心制作的花灯,城里的大户人家也会为皇帝上灯祈福,百姓们扶老携幼,年轻的女人们穿得花枝招展,小孩子们手里提着小灯笼,一边赏灯一边吃汤圆和冰糖梨膏,人山人海的热闹极了!”
秦钺想,看来这唐代的承天门城楼和后世的天安门城楼倒是有着相同的作用,都是皇帝和当朝者与民同乐的地方。
秦钺道:“听你们这么一说,这上元节还真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的节日,等到了来年的上元节,咱们还一起去承天门大街好好游玩上一回,也感受一下上元节的热闹氛围!”
李红道:“三郎哥哥,咱们以前不是看过上元节灯会吗?”
秦钺道:“看过就不能再看一次了吗?”
想不到李红却道:“三郎哥哥,我觉得你的想法太过美好了,还‘感受一下上元节的热闹氛围’?要是人家有钱人这么说还可以,就咱们这样的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秦钺有些不解:“为什么呀,为什么别人可以,咱们就不可以?”
李红道:“上元节虽然热闹,可那时候正是天寒地冻时候,最热闹的时间又都是在晚上,对咱们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来说,甚至连买碗热汤圆吃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要冻得瑟瑟发抖地在大街上看灯,其实除了受罪,真没什么好玩的!恐怕到时候三郎哥哥你就不这么想,也没现在这么好的心情了!”
看来李红还没有从以前做叫花子的阴影里走出来,还在想着以前那些挨饿受冻的日子。
李红这么说秦钺倒是能够理解,因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节日都注定只是富人家的好日子,而穷人平时日子就过得艰难,节日里不但要想办法给家人买些好吃的,还要给孩子们添置些新衣服,那时的日子就变得更加捉襟见肘了。有些穷人家为了招待客人还要借钱过节,等过了节再节衣缩食还债。每当赶上重大节日,看着富人家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地过节,穷人的心里有的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对于穷人来说,春夏秋这三个季节还好说,因为天气不冷,只要有口吃的就能对付过去,而穷人最不愿意过的就是冬天,冬天里不但食物匮乏,还要穿棉衣,还要买木柴和木炭生火取暖,开销比其他三个季节都要大,所以日子也就格外难熬一些。
一般的穷人过冬都很艰难,就更不要说以前做叫花子的秦钺和李红了。
不过秦钺觉得现在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毕竟现在已经有了来自后世的他,他有信心改变眼前的一切。而且秦钺这几天也想好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虽然那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生意,但这个小生意如果做得顺利,别说是吃得饱穿得暖,估计不超过两个月,他和红儿就能在长安城里买上一处属于自己的大宅院,甚至还有可能在东市上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
看着李红依然还有些清瘦的面容,秦越安慰李红道:“红妹,你放心吧,等到来年上元节的时候,哥哥一定让你穿着裘皮大衣坐着马车去观灯,那时候你就觉得有意思了!”
唐代人冬天喜欢穿裘皮大意,在李白的诗歌中就出现过“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诗句。不过那时候能穿得起裘皮大衣的一般都是有钱人,普通百姓能有身棉袄棉裤穿就已经不错了。
李红似乎不太相信秦钺的话:“得了吧,三郎哥哥,你就别拿红妹寻开心了,红妹做梦都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别说是裘皮大衣和马车,如果咱们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都能过这种普通人家一日三餐有米下锅的好日子,红妹也就满足了!”
秦钺再次安慰李红道:“红妹,你就放心吧!会有的,裘皮大衣和马车都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李红咯咯地笑道:“三郎哥哥,那裘皮大衣和马车可都是达官贵人和有钱人用的东西,单是一件裘皮大衣少说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