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不知不觉中天色便已大亮,秦钺最先从酣睡中醒来。
此时的李红还伏在秦钺的胸口上酣甜地睡着,一条白藕般的胳膊紧紧地搂着秦钺的肩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秦钺的臂弯里,鹅蛋般娇美的面容白皙中透着几分红润,看上去可爱极了。因为小丫头是趴在秦钺身上侧着脸睡觉,口水流了秦钺一胸口。
此时的秦钺才注意到,原本就很漂亮的李红,因为经常洗漱的原因,比原来又增添了几分魅力,要是能穿上一身漂亮衣服的话,一点都不比有钱人家的那些女孩子差。
看着李红白里透红娇美的脸庞,早已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秦钺心中很快便升腾起了一团难以抑制的小火苗,仿佛有一万条虫子钻进了每一条血管,身体也开始胀得难受。
虽然秦钺以前是个痞性十足的顽主,但总的说还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
为了不让李红醒来后发现他身体上的巨大变化——因为这很可能会吓到心无杂芜还不经人事的李红,秦钺坐起来轻轻把李红放在床上,然后起身来到了院子里,随着两桶冰凉的井水浇遍全身,他终于杀死了在他血液里蠕动的那些虫子。
秦钺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李红到他的床上睡了,这简直太折磨人了。
秦钺并没有叫醒李红,而是一个人开始生火做饭,虽然以前的他并没有做过这些,但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学会适应这个世界上的生活方式。好在唐代已经有了相对正规的火刀和火镰,前些日子秦钺就已经在东市上买了一把简易的火刀,用干艾蒿做成的火绒也是现成的,生火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当秦钺把一锅稀饭煮熟后,李红也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
现在刚刚辰时过一点,也就是早晨七点多,离午时开市的时间还早,等李红洗漱过后,两人就坐下来开始就着咸菜喝稀饭。
李红一边吃饭一边道:“三郎哥哥,我都好几年没过过这种早晨一醒来就有饭吃的日子了,也不用可怜兮兮地去人家门口讨饭了,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秦钺微笑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以后哥哥天天煮饭给你吃。”
“那可不行,你是咱们家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不能把心思都用在这些琐事上,从今以后,你就负责想办法赚钱,洗衣服做饭这些事就让红妹来做,你就等着吃现成的就行了。”
吃了早饭,两人便坐在银杏树下继续编织蝈蝈笼。
因为找不到足够的竹篾,这次秦钺还从法洪寺里找来了一些烧火用的麦草,又编织了一些方方正正的蝈蝈笼。这两种蝈蝈笼秦钺小时候都玩过,而且他爷爷还教过他怎么编蝈蝈笼,所以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时辰将到午时的时候,秦钺和李红便拿着两支挂满蝈蝈笼的长竹竿来到了东市上。
此时的东市里已经来了很多赶集的百姓,一些铺面的伙计也在忙着下门板,就等着午时开市的鼓声响起,好开门纳客了。
虽然唐律规定不到午时不准开市,但因为现在正处在太平盛世中,管理并不那么严格,还未等到午市开市的鼓声响起,一些带着孩子的百姓便围拢到了秦钺和李红面前,有打问价钱的,有问蝈蝈吃什么的,但更多的还是看新鲜的,因为人们以前虽然也偶尔见过卖蟋蟀卖鸣虫的,但还从未见过这种拴着灯笼穗和红线的蝈蝈笼。
如今的秦钺和李红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很破旧,但也都穿上了用灰布旧僧衣改制的裤褂,加上几乎天天洗漱,散乱的头发也经过了梳理,身上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臭味。尤其是模样俊秀的李红,穿着一身男孩子的灰布裤褂,乌黑的头发像女道士一样盘在脑后,再别一只木簪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可爱的灵秀劲。
虽然按唐时的习俗,女孩子只有到了十五岁及笄的年龄才能结发别簪,表示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但这只是一种不成文的习俗,并不是硬性规定,女孩子要是不满十五岁就出嫁了,也是可以结发和别簪的,尤其是像李红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结不结发别不别簪子更是自己说的算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问李红道:“小妹妹,你这蝈蝈咋卖啊?”
因为在街上讨饭久了,李红并没有那些第一次上街做小买卖的女孩子的拘谨,马上笑脸相迎道:“婶婶,不贵的,一只绿色的草蝈蝈加上笼子才要一文钱,青色的铁蝈蝈两文钱一只,红色的火蝈蝈五文钱一只,很好玩的,婶婶给小弟弟买一只玩吧!”
中年妇女啧啧道:“一个虫儿就要五文钱,这也太贵了吧?都够我们一家人一天的吃喝用度了,不要,不要!”
这女人就像被蜂子蜇了一般,一边说着还在一边摆手。
李红连忙解释道:“婶婶,不是所有蝈蝈都要五文钱的,这些绿色的草蝈蝈只要一文钱一只,还送一个蝈蝈笼呢,很便宜的!”
“一文钱也不要,要玩我们自己去捉一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