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躺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又在思念中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虽然睡得依然很沉,但却再没有再做恶梦,一直到天光大亮,直到远处传来宣告城中宵禁解除各里坊大门可以开启的街鼓声时,他才慢慢地醒来。
自从来到了大唐长安,只是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秦钺就听到了多次钟鼓之声,有的是从寺庙里传来的,有的是从北城的宫城和皇城里那些高大的钟楼和鼓楼上传来的,还有每天一早一晚城门开启和关闭时敲响的街鼓。尤其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响起的报时钟声,不但会传出很远,而且回声悠远绵长,余音久久不息。原来在长安城里生活的人们,每天都与钟鼓之声相伴,从日出之前到日暮之后晨钟暮鼓无时不在。
秦钺醒来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的红妹。
红妹睡得很香甜,现在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农历六月中旬,时节已经来到大暑,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此时的红妹已经脱去了上衣,只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破裤子紧紧地贴着秦钺,一条瘦弱的手臂还搭在了秦钺的身上。因为红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已经有了些形状的胸部正在随着匀和的呼吸不断地起伏。
红妹虽然有些瘦弱,但模样却生得十分俊俏,高挑苗条的体型也还说得过去。因为红妹白天穿着一身破烂衣衫,总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将一个妙龄少女本该拥有的十分娇美掩去了七分,所以白天的时候红妹的美丽并未给秦钺留下太深的印象。
但此时呈现在秦钺面前的就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情景了,熟睡中的红妹那张俊俏的瓜子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了,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换新环境了,红妹昨晚临睡前还破天荒洗了脸洗了头发,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摊在一个破旧的竹编凉枕上,皮肤看上去也比白天的时候白皙了很多,甚至让秦钺有种炫目的感觉。
正当青春年少的秦钺哪里能经受住这种考验,身体上马上产生了强烈的变化。如果他能断定红妹是他的媳妇,他肯定不会有任何顾虑,一定会叫醒红妹,然后和这个美丽的少女热烈地爱上一回,以此来慰藉一下他这颗已是千疮百孔非常需要安慰的心。
但秦钺的手刚刚伸出去,就停在了半空,因为现在的他毕竟还无法断定红妹到底是不是他的媳妇,和自己的媳妇不管做什么当然都没问题,但红妹如果不是他的媳妇,只是因为条件所限才不得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这么做岂不是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前世的秦钺虽然是个骨子里充满痞性的顽主,但无论怎么说都还算是个正人君子,那种趁人之危的卑鄙行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想到这里,他只得背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继续侧卧在床上装睡,可身边躺着着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泛起了层层涟漪,脑子里想的也全都是红妹那俊俏的面容和好看的身段儿,从前和女友热恋时的点点滴滴都扑面而来,让他的心底仿佛有一团烈火正升腾起来,他哪里还能睡得着。
虽然身体和内心都在受着煎熬,但秦钺却始终坚持着,不让自己的理智崩塌。
过了一会,红妹终于醒来了,也许是她认为秦钺还在睡着,便拿起自己的上衣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等红妹穿好衣服,秦钺也适时地打了一个哈欠,向红妹宣告他也醒来了。
红妹转回身,一边将一头长发盘向脑后,一边笑着道:“三郎哥哥,你醒了?”
秦钺点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红妹,你起的可真早!你去打些水来我们洗把脸,过一会我们就去法洪寺找老和尚。”
“这么早我们就去打扰人家,不太好吧?”
“我们可以先去集市上转一转,等到辰时以后再去庙里找老和尚。”
“这样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先去街上讨些早饭吃了!”
红妹说着,端起那个残破的陶罐去井台上打水去了。
等红妹刚一出门,秦钺便一个翻身跳下了床,连续做了几十个跳跃动作,直至累出一身汗才让身体恢复了正常。他可不想让红妹看到他下面高高地支起的那个小帐篷,不管他和红妹之间的关系如何亲密,一个大男人下面鼓起一个大包,总是一件让人倍感尴尬的事情。
又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秦钺心中的那团烈火也暂时熄灭了下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红妹端着水罐从外面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口中还哼唱着一首唐代著名的里巷谣曲。
听到红妹的歌声,秦钺感到有点脸热。生活如此窘迫,红妹竟然还能活得如此快乐,人家一个小姑娘在这样不堪的生活里都能这么快乐,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这让他原本低落的情绪受到了感染,对将来的人生也有了一点信心。
两人洗漱完毕,秦钺对红妹道:“我们现在就去北城吧!”
不就是转世重生了吗,不就是失去了原来的一切吗,不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
现在的秦钺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