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小青年的一句话,张进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神色慌张地冲那小青年一摆手:“快,快去看看。”
张进已是三进宫的人,他心里清楚,私自拘禁别人,这已经构成了犯罪。如果被拘禁的人万一死在……
他不敢多想,笈拉着鞋同那个青年人跑到关押杜海龙的那间房门口,先是贴上耳朵听了听动静,见屋内异常安静便慌了神,匆忙地打开房门推门而入。
杜海龙夫妇被一阵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手搭眼罩停了片刻才转脸去看张进。
张进悬着的心又落回原处,他笑了一下,略带着一丝善意:“杜老板今晚睡的可好?”
“哼!”杜海龙生气地把脸扭向一边。
他特别厌烦他,甚至看到他的影子都十分不畅。
张进转到杜海龙的面前弯下腰去,仔细地打量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几丝他悔悟的神色。端祥了片刻,他只看到一种怨恨和气愤。
张进又阴笑了一声:“看来杜老板还是没找到感觉啊,哎呀你说一个堂堂的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竞也落到了这种地步,这究其原因是什么呢?这都是不讲信用的结果,做人不讲信用,那必定会得到报应的。”
杜海龙猛地目光刺向了他,说道:“我杜海龙做生意这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坑过任何人,我不过现在是阴沟里翻了船,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哟哟哟,你别在这里吹牛皮了,谁不知道你今年赔了多少钱,你把家底都赔没了你还怎么东山再起?”张进说:“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还钱,说别的都没有用。”
杨雪声音孱弱地说道:“张进兄弟,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即是有钱也没法还你们呀,你还是快送我们回去我们想办法筹钱还你们这才是正事。”
“哼!”张进说:“你们筹到筹不到钱你们清楚,那你就立个字据,说准哪天还,我立马就放人。”
杜海龙说:“这日子我确实订不下来,但我保证在三五天内还上你们,这还不行吗?”
“你保证?”张进睨着他,“你保证多少回了?你兑现了么?你别在这里耍赖了,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走,关门。”他冲那青年人一招手,两人出到门外呯地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张进也感到了无奈,便给周华东打了个电话,周华东说:“再饿他一上午,下午时给他点饭,不要弄出人命来了。”
“是,大哥,你放心,我有办法整他。”
中午时分,关杜海龙的房门再次响起,张进他们几个正在喝酒吃着饭,张进感到了心烦,便招呼一个小青年道:“去把喂狗的铁碗拿来。”
小青年从外面拿来了铁碗,张进命小青年用水洗刷了一下,然后将盘里的菜倒上了些,又让那人拿了两个馒头给杜海龙夫妇送去。
杜海龙接过饭菜心里当时还热乎了一阵,可一仔细看那盛菜的铁碗顿时惊呆了,他气得将饭菜全扔到地上,并用脚在那两个馒头上踩了一下,夫妻俩抱头痛哭。
一下午的时间他俩不说一句话,默默地流着泪,由于饥饿,两个人都出现眩晕的状态,实在是难以忍受了,杨雪把地上被杜海龙踩扁的两个馒头拾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每人一个和着泪水吃起来。
杜海龙有几口饭堵在胸口咽不下去,难受的直捋前胸。
自此,杜海龙没再砸一次门,他宁可饿死,也不会向他们要饭吃了。
他们又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昏昏沉沉的夜晚。次日清晨,张进恐怕出事,请示了周华东,把杜海龙夫妇送回了家。
杜海龙夫妇下了车便瘫倒在地上……
看机器的老王头连忙跑过来将杜海龙扶起,就想报警,杜海龙将他拦住。
老王头跑到外面买来了热饭让杜海龙夫妇吃了,夫妇两人吃完饭后又抱头痛哭了一阵。
这时,李副行长打电话过来,李副行长声音很宏亮很欢快:“海龙啊,你的贷款行里批准了,今中午你就过来办一下手续,你快点过来呀。”
“好,我马上过去。”杜海龙淡淡地回道。
贷款批准了,那是一堆红花花的金钱,但现在金钱在他眼里似乎已是个很陌生的事物。因为他们以后将用不着金钱了,他已经和杨雪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一种再与世间万物毫无瓜葛的解脱一一他们决定自杀!
金钱一度给他们创造了丰满富足,金钱也一度使他们光显荣耀,但是现在金钱对他们来说是刮骨的刀子,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们的心。
他终久受不了这种折磨而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中午到银行把钱提出后即刻返回家中。当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还贷款,而是……
杜海龙关好门,将提包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一大扎钱来,对杨雪说:“这十万块钱拿出来发泡沫砖厂的工人工资,我们欠谁的钱也不能欠工人的钱,你先把它收好。”然后他又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银行卡里我存上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