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黎明时,杨国和汪涵予在旅馆一楼的自助餐厅简单地吃了早餐,两个人便要分手各去火车站。
汪涵予环上杨国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紧紧抱着他,良久,缓缓地说:“杨国,你
回家后要尽快地去我那儿,你要记住,不要带银行卡,我们那儿是大山沟,银行卡取钱要到一百多里外的县城里去,很麻烦。现金要贴身带好,在车上不要大意。”
”嗯,我知道。”杨国轻拂着她的秀发,感受着她暖暖的体温,心里真有些难舍难离。
相拥了片刻两个人便挥手告别,各自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一个西行,一个南下,在列车上他们又电话聊了很长时间,虽然相隔甚远,但他们都感到彼此都在身边一样。
杨国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钟,进到家门,便见母亲坐在在院内摘着菜叶准备做晚饭,父亲杨传名则在一旁逗着甜甜玩。
杜红梅抬头看着怏怏而进的儿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这几天来心里还一直热乎着盼着儿子能把朱丽丽领回来,但见他如此低弱的情绪那颗热乎的心便陡然凉了下来。
杨国走到她身边,看到母亲疑虑的目光,便说:“妈,您好了?”
“嗯,好了。”杜红梅看着儿子,问道:“你见着丽丽了么?”
杨国停下脚步:“嗯,见到了。”
“她怎么没跟你回来?”
杨国轻轻叹了口气:“唉,她已经跟了别人了……”
杜红梅愣了半晌,生气地说:“她既然已经跟了别人,那她爸妈为什么不告诉你还让你上北京找她去呢?这也真是的,这不是明明在玩人么?”
“妈,”杨国说:“她虽跟了别人,但没领结婚证,她爸妈也想让她回来,不告诉我实情,也许希望我能劝她回来。”
杨传名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说道:“我早就看透了,她既然和你不辞而别去北京,这三四个月你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这说明她早已死下心来和你断绝关系,算了,不要再去想她了,好好地混,混好了,还愁找不到媳妇?”
杨传名说完掏出烟来抽出一棵点上,默默地抽开了烟。烟气从他眼前一阵阵地漂过,目光有了几丝呆板。平常对于子女的事他都表现得是漠不关心,但是今天他突然变得忧愁起来。
院内有了片刻的沉静,沉静之中马厩内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咴咴了几声,蓦然刺激了杨国的神经,他的目光在马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慢慢转移到马厩外的马车上,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朱丽丽怨恨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当初我劝你放弃马车生意你不听,拉马车能挣几个钱啊……,他悔恨交加,从南屋里抓了一把大镢出来瞪眼圆睁地奔那马车过去。
对于儿子的异常举动老夫妻俩惊异不解,但见儿子走到马车跟前高高举起镢头后两人才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哎哎你要干嘛呀!”话音未落,便看到镢头重重砸在马车的铁盘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响动。
杜红梅连忙起身跑过去去夺他的镢头,一边冲杨传名喊道:“老头子,快给杨明打电话让他来。”
杨国被妈摁住手着急地说:“妈,你放手,就是这马车害了我你让我砸了它!”
“你疯了吗!”杜红梅喝道:“你砸马车干嘛!”
杨国哭道:“妈,当初丽丽和我闹僵就是因为我赶马车的缘故,我若是当初听她的话不赶马车干点别的,也不至于现在她跟了别人,我恨!我恨我自己没出息,我恨我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她的话呢!”
杜红梅心里也酸酸的,她夺下杨国手里的镢头,扔到一边,训斥道:“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还会哭!哭有什么用,你得长志气,好好地混,让她朱丽丽瞅瞅,你不是个傻蛋!”
杨国呜咽着蹲了下去。朱丽丽的形象再次在脑海里出现,她起初甜笑着,渐渐地笑容消失,她的面容忧伤起来。
接到父亲的电话杨明匆匆赶到,看到杨国蹲在马车旁抹眼泪便说:“二哥,你这是何必呢?朱丽丽既然已经跟了别人,这说明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何必悔恨自己呢?咱好好地混,混出个名堂来让她看看。快起来。”
“唉,”杨国叹了口气红着眼圈站起来,看着杨明问:“我们的土地申批手续下来了么?”
杨明摇摇头,说:“还没有,我打电话问过省土局,他们说要重新申核。”
“这么说希望不大?”
“不是,”杨明说:“如果说没希望省国土局也不会重新申核了,重新申核这说明还有希望。”
杨国点点头,“我要去工地看看。”
杜红梅说:“杨国,你可别胡思乱想啊。”
“妈,我没事,您放心吧。”杨国说完骑上摩托车便出了家门。
杜红梅一脸的忧愁,她吩咐杨明道:“你快跟着去看看。”
杨明说:“没事,妈,你放心吧。”
“哎呀我不放心,你去看看。”杜红梅有些着急。
“好,妈,我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