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的一场会议在祥文与杜金山的撕打之中宣告结束。杜文勇望着纷纷离去的人们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杜金山开着车一溜烟地走了,祥文也走了,村委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杨明晃了晃杜文勇的肩膀,仿佛熟透了的柿子一样一声叹息跌落在地上,已毫无再捡拾的价值。杜文勇双目无光,面容憔悴了许多。
“老杜,不要难过,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嘛。”杨明劝道。
杜文勇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漂向了远方:“还有什么好办法呢?你看今天的架式,祥文看来是铁了心与村委干了,我们能怎么着,抓他,他没犯法,说他,他听不进去,看来我们只有妥协了,达到他的要求,别的没有办法了。”
杨明沉思了片刻,说:“他的要求也过于苛刻了,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能妥善地解决的。”
杜文勇猛地转过身来,目光之中透出坚毅的神色:“杨明,你无论怎么样,三天之内把祥文的问题解决了,我们没时间跟他耗,你知道么?”
杨文点了点头。
杨国驮着祥文来到北山的山岭上,停下摩托车。太阳虽然火热,但山上凉风习习,往北面望去便是连绵起伏的笔架山山脉,那里面林深茂密,泉水滚涌,正是村里绝佳的风景区。往南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祥文所在的棚户养殖区,远远望去一片杂乱的景象,与周围的美丽环境极不合协。
杨国一指那片棚户区,说道:“祥哥,你看到了吧,你们的养殖棚区它就是不美观,如果不拆迁,还真是影响咱村的生态环境,你说是不?”
祥文点点头,望着远处那片养殖棚区目光凝重起来:“我也不是不想拆啊,可我想想这几年的努力才建成这个样,这刚刚见到效益就要拆迁,我心里有些不忍啊。”
杨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祥哥,这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这句人生格言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咱村是一个什么格局你得看明白,咱村现在正在向旅游经济这方面上发展,那搞旅游这生计即轻快又能多挣钱,总比你养那几十个羊强吧。你算算你养羊除了本钱一年能挣多少钱?这你应该清楚吧。”
祥文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其实此刻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激烈,就象一个旋窝,他找不到一个平静的基点,而无法表态。
杨国的手机响了,是杨明打来的,问祥文在什么地方,杨国告诉了他,不一会儿,杨明开车而至。
祥文现在见了当官的心里就不舒服,他把脸转到了一边。杨明走到他身边。
“其实站到这里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杨明说:“拆迁养殖区并不是为了损害你们的利益,那养殖区确实对咱村的原生态景观造成损害,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为了我们的村更好的发展,我们应该做出点牺牲。”
”嗯,这个我知道。”
“可是你们还不知道另一个事。”
祥文敏感地把头转过来,望着杨明。
杨明说:“那块地皮杜金山也盯上了。”
“什么?”祥文睁大了眼睛。
“是的。”杨明说:“他亲口对我说的,要村委会转让给他。”
“那让谁包也不能让他包啊,”祥文说,“他是个什么人,泼皮无赖,他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敢干?让他包去,那不更抹黑咱村的形象了么?”
“所以,”杨明说:“得尽快地把那棚区搬迁,因为现在他是有心无力,他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不摆着么,他建的这歌舞厅,化去了他多年的积蓄,今年存蒜他又赔钱,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气力与你们竞标。”
祥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是我们出手竞争的最佳时机。”
“对了,所以说那片棚户区要尽快搬迁。”
祥文还在思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祥文嫂那边火急火燎地说道,“你快回来,咱家的羊死了一个。”
祥文不动声色地扣了手机。他冲杨国招了招手。
杨国明白,掉转车头两人一溜烟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