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潮汹涌,泥沙俱下。以前只招待官员、或是老板的政府宾馆,如今也向平民开放,而且还有了少儿不宜的娱乐项目,只是地点偏僻不会碍着上级领导的眼而已。
贩笋赚了钱的毛伢不会亏待手下兄弟,更不会亏待他自己。李家明在时,他得侍候着老大;李家明一走,他就把宾馆当成了家,过上了他理想中的夜夜入洞房、日/日换新娘的美好日子,也让弟兄们轮流来住住宾馆、开开荤。
当老大的人,难道还跟小混混样去按摩院、发廊?上次在按摩院里吃了亏,还去?这里多好,公安不敢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三十块钱一夜的房钱,便宜!五十块钱的肉钱,便宜!
宾馆里的小姐也喜欢毛伢这样的客人,虽然粗鲁了点可给钱大方,而且生意一做就是四五个,还****有得做、有夜宵吃。
可今天情况有点意外,几个舒服完了的伢子搂着几个衣鬓凌乱的妹子打牌,去买夜宵的洪伢刚推开门,又蹿了回来象见了鬼样。
“怎么了?”
“家明来了。”
啊?正跟妹子调笑的毛伢心里一慌,连忙套衣服。在这玩的钱虽说是自己从账上借的,可没算账之前,让家明晓得了,还能有好果子吃?
“到哪了?就他一个人?”
“不是,传林表叔,还有柳局长。他们开车来的,停好车往一号楼去了。”
毛伢暗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到门边小心拉开门,毛伢看了眼停车坪里果然是柳局长的36号车,狐疑地看向那幢专供大领导住的一号楼。
电视上说,地委副书记来了视察,难道家明是去见他?
“莫玩了莫玩,大家快走,莫让家明撞到了!”
“哎”,四五个伢子连忙穿好衣服,扔下三百块钱,溜出了房间骑上摩托车就跑。等回到住处,几个伢子没心思给看家的庙伢,吹今日的妹子多齐整,全部都看着毛伢不转眼睛。
“毛伢,家明耶耶不是要当官了吧?”
“当什么官?他连国家粮都不是,还能当官?”
“那可是蔡书记,听说是地区的三把手,还不是让谁当官就当官?”
“没见识!”
也一头雾水的毛伢骂了一句,绞尽脑汁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对啊,表叔赚钱是赚得大,最多也是他被大官召见,家明跟着去干嘛?
机会,肯定是发财的机会,要不家明还会跟着?
“你们在屋里看着,莫乱跑!洪伢,我们去洗个澡,再去姑爷(父)屋里等家明。”
“这么晚了,还?”
开始拿衣服的毛伢骂道:“你们晓得个屁!家明肯定要做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
毛伢还真没猜错,李家明确实想做大事,林业县的经济要发展起来,只能是利用当地竹木资源进行深加工。很多东西领先一步,就会步步领先,别的县市穷得要饭都跟他没关系、也关他屁事,但能造福家乡,这就跟他关系大得很。
毛伢也猜错了,李家明没去拜见那位高官,而是送完两份‘土特产’后,坐在豪华套房隔壁的标间里,陪人家的司机喝茶、聊天、套近乎。柳老师再喜爱这学生,也没有把个十五六岁毛伢子带去见领导的可能,那把领导当什么了?
而李家明的父亲正在豪华套间里,跟蔡书记这位大领导,谈他儿子刚在车上灌输给他的想法。
“书记,做事就不能瞻前顾后,只要你们领导敢下决心,给我一个实话,我李传林就敢试一试。成了,莫讲一年二百万,就是一千万我也交得起;不成,你们也不损失什么,反正我们研发新产品,也不是几个月就能搞得成的。”
做实事的人会吹牛,但不会胡说八道,蔡书记精神一振,可脸上依然平静,反问道:“老李,你真有把握?”
“嘿嘿,其实我们厂里一直在搞个小东西,若是搞成了,利润会相当不错。”
“真的?给我说说。”
商场如战场,哪有自己把自己底牌给别人看的?这茬李传林可不接,连忙婉拒道:“领导,真不能讲。商场如战场,我们得生产出了样品,才能让大家晓得。柳局长是我崽的老师,我都不敢跟他讲,就是怕泄露出去。”
这话很在理,可充满着对领导的不信任,蔡书记心里极不舒服,也算是领教了刚才老钟和小柳说的——这就是个硬性人。
坐在旁边陪领导的柳局长皱起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
人不强蛮,不得人家敬重。传林要是对领导唯唯诺诺,以后各路领导打着视察工作的旗号,跑到厂子里来哟三喝四,那怎么办?
沉默一阵,蔡书记抛开心里的不舒服,笑眯眯道:“老李,那我就不问了,我相信你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你得告诉我能有多大市场,若是同古的厂子生产不过来,外县的厂子可不可以接过去?”
李家明是个狠人,他父亲又能善良到哪去?若李传林是个没点本事的人,李家明外公能把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