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普照大地,照在课桌上的试卷上,白的更白、黑的更黑,黑白分明更为耀眼。
已经做完了试卷的李家明,习惯性地再检查一遍,确定准确无误了才起身交卷,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个不认识的外校监考老师。
不至于吧?
还真至于,监考老师抬手看了眼手腕的上海牌旧表,再看看旁边才做到1/3的同学们,微笑着向他轻轻点头。
李家明也有礼貌地回了个微笑,拿着试卷走到讲台前交卷,连忙去教师办公室看两个小不点的考试情况。去年和前年的试卷,那俩小家伙都考了满分,今年的可能难了一点,还有些超了范围,但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刚一出门,李家明就看到二伯站在小操场上来回走动,不停地张望着老师办公室,连忙小跑过去小声道:“二伯”
“哦,家明啊,你快去看看”
“哎”
李家明轻手轻脚走到老师办公室里,监考的张老师正无聊得打哈欠,旁边还坐着个更无聊的乡中小学老师。
满妹、小妹插班的事,放在以前就是王老师一句话的事,现在要并校了就得多一个监督老师,连以前每学年第一学期的各个村小自行期末考试,都改成了全乡统考、外校老师监考。据说这是柳大校长的新规矩,以后老师晋升职称、评优主要看学生的成绩,资历只作为参考。
正打哈欠的张老师,见李家明进来了冲他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开水瓶,又指指小操场。这也是位恩师兼严师啊,从一年级教到五年级,比王老师还多教了他一年,以前还经常扭着他耳朵,骂得他狗血淋头。
李家明无声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给两位老师倒掉冷茶、沏热茶,完了又给二伯搬了张椅子也沏了杯茶,让他坐在小操场边上晒太阳。
“怎么样?”
“没事的,张老师都冲我笑了,肯定是满妹、文妹做得好!她俩做前年、去年的卷子都考双百分,今年的肯定又是双百分。”
李家明安慰了二伯两句,自己也去倒了杯热茶,蹲在二伯旁边晒太阳、看蚂蚁打架。见侄子如此轻松,关心则乱的二伯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喝着茶晒着温暖的太阳。
“家明,三妹听话不?”
“啊?二伯,三姐是我姐姐,她又不是毛砣他们那样的皮伢子,还要我管着读。三姐就是有些地方没学懂,我多讲几遍就行了,四哥教我,也是这样教的。”
“那可不行,她要是不认真,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教训她!”
李家明无语,等二伯又说了一遍,才连忙安慰道:“二伯,你别担心了,三姐又不是不懂事,你连屋都不做了,她还不会认真读书啊?”
‘哎‘,二伯叹了口气,李家明也暗自叹气。二伯为了两个女儿,连屋都不准备做了,他也和三姐一样压力大了。
女儿不会读书,早点嫁人就是,农村里哪家人不是这样的?做屋就不同了,现在田土山林都是国家的,个人都只有承包经营权没有所有权,真正属于自己的、旁人看得到的也就是一幢屋了。农村里的男人,一辈子一定要做幢屋,才能在同辈人、晚辈面前抬得起头,因为大家都能看到,他给后人留了东西,这关系到一个大男人的脸面。
沉默了一阵,李家明轻声安慰道:“二伯,莫多想,三姐以后考不考得上大学,我不晓得。满妹肯定考得上的,她是我从aoe教的,我就心里有数!做幢屋有面子,但供出个大学生更有面子,大伯肯定这十几年都做不起屋,整个银子滩哪个人敢背后说他一句不是?”
“你这伢子“,二伯宠爱地拍了李家明脑袋上一巴掌,希冀地看着那间老师办公室。若是满妹能考双百分来插班,六岁的妹子考赢了七八岁的人,他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告诉所有人,他李传民不是做不起屋而是不想做,他要留钱供满妹以后读大学!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两叔侄看起来一个轻松一个紧张,其实心里都有些紧张地晒着太阳。李家明刚才考试时,就知道今年的试卷很难。估计是为了挑出尖子生,好平均分配到各个班上去,试卷的难度提高了不少。
在两伯侄的期盼中,张老师终于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忐忑不安的小家伙。李家明立即从地上蹦了起来,蹿了过去急切道:“张老师,我妹妹还不错吧?”
张老师比王老师随和得多,该骂得时候能骂得你狗血淋头,平时可是非常平易近人的,经常喜欢逗学生玩。
“你说呢?要不要来帮我改卷?”
二伯也快步走过来了,搓着手恭敬道:“张老师,这两妹子还行吧?”
张老师主动向二伯伸出了手,夸奖道:“不错不错,今年提高了难度,这俩妹子还能考98和96,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不是满分?王老师说过,只有考双百分才能来插班。
后面的两个小不点和二伯都失望地叹气,跟在后面的那个乡中小学老师笑了起来,也主动与二伯握了下手,玩笑道:“老李是吧?你知足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