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面无血色的退到走廊的角落里,看来是打算吸口烟。
黑暗中,他一言不发,一边抽着烟,一边神情凝重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必须尽快消灭这些妖异!”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茫然的呆站着。
解剖室里还残留着阴气的残渣,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个破碎而扭曲的声音。
众人都没有了声音,就这样沉默着,我用手拍了拍全身僵硬的杨璐的后背,因为眼前的光景实在太惨烈了些。
解剖室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天花板,以及……一片狼藉的桌面上的器皿,全都染上了发黑发紫的红,沾满血的肉块洒落一地,像是要让人窒息似得,血液、内脏和污物的气味冲击着众人的鼻息。
席丹的双腿吓得直打哆嗦,鼻涕不成体统的流了出来。
“鉴定人员确定过录像了吗?”
“监视器好像全部失灵了,连闭路电视都用不了!”
“已经下达封口令了,只不过,该怎样通知死者的家属呢?”
“暂时先不要通知!”
那么,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那个死里逃生的年轻助手了。
说是助手,实际上就是实习验尸官。
在一旁接听完电话的席丹走过来,咕噜地咽了口唾沫,告诉我:“子建,社员电话说学校后门的那棵老槐树莫名其妙枯萎了!”
“哦,有这事?”
二舅闻言,皱着眉头道:“看来是怨气、阴气吸满了,然后被某个鬼给夺取了!”
我紧攥着拳头,心里很是愧疚:“是我大意了,早应该想到,那颗槐树有大问题!”
“先别急着下结论,还是先去医院看看那个实习生的状况吧!”
医院还是跟往常一样,上空笼罩着一股混沌的气息。
刚进大厅,我便听到了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干法医真是个危险的工作,天天在解剖室里呆着。”
“其实实习生的工作很简单,只不过每天要面对尸体而已。”
“说的轻巧,你去试试,吓不死你!”
“知道吗,虽然尸体一直要泡在福尔马林池中,不过偶尔还是会浮上来的。”
“为什么呢?”
“因为阴气积聚太多了,身体内部发胀,这个时候就需要实习生用棍子把这些尸体重新泡回去,不过要小心,千万不能捅破了,否则,尸体会把你拉下去的……”
来到重症监护室,一群人正围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实习生的母亲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整个人就像崩溃了一般,噩耗来得太突然了,身为母亲,那种悲痛是无法衡量的。
父亲不停地往重症监护室里看,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大概十分钟后,医生来到众人面前,他的父母马上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通过心脏起搏抢救,总算恢复了心跳,但患者无法自主呼吸,只能靠人工呼吸器维持,现在已经接受了CT扫描,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说话的医生大约三十出头,男性,戴着眼镜,五官端正,眼神很和善。
“哦,这位是脑外科专家。”旁边的一声介绍道。
“虽然我们采取了各种措施,竭尽全力的想要挽救他,但他依然处于深度昏迷之中,而且正在逐步向脑死亡状态发展。”
实习生的母亲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哀嚎,无法控制地一头栽进丈夫的怀里。
“人工呼吸器”、“深度昏迷”、“脑死亡”,这几个词语突然涌入我的脑海。
尽管情况相当糟糕,但我们还是要进去看看。
进去重症监护室之前,一声要求我们穿上浅蓝色的消毒衣,并且还要带上消毒帽子和口罩,手脚也必须在消毒液里进行消毒。
房间很大,墙边并排着两张担架床,有一个消毒柜里放置着输血和打点滴的器具,旁边还有两台监控器。
实习生的头发被剃光了,上满贴满了检测器的触角。
那脑外科专家说道:“现在我们正在监控他的脑电波、血压和心跳,如果脑部血液停止循环,就会导致脑细胞的死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植物人!”
我们围在实习生的周围,密切的注视着他,他的母亲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抽泣,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二舅低头仔细看了看,随即得出了结论:“他的三魂七魄相当不稳定,阳气紊乱,这是魂飞魄散的前兆。人在见到极度恐怖的情景时,可能瞬间就会被吓死,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保护了他,为他挡了一下……”
这时,他的母亲哭泣地说了一句:“一定是护身符,我去庙里给他求的,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是忌讳,老爱沾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就说的过去了,应该是护身符救了他!你们退到一边,我施法将他的魂魄稳定下来,子建,摆好家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