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惨叫一声,一股剧痛从我的手臂上传来,我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一条条青筋如小蛇般暴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手臂上爬出来,如剥皮般让我苦不堪言。
…………
脑袋有些朦胧,从梦境中醒来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枕边的笔记本。
感觉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我无法控制地翻开本子一看——《十二字圣言录》。
当我来到还残留着一点冰雾的公交站牌时,早晨冻人的冷空气迅速将我包围。但即使这样,停留在我脑海的困惑却还是挥之不去。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睑,今天是周末,耽误之急是去找我的二舅。
想起我二舅,那苦不堪言的童年记忆便猛地涌入我的脑海。
我出生在一个刻骨铭心的大日子里。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回归,那天夜里举国同庆的时候,我降临了。
我爸妈在那年元旦节夜里造我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要在九七年国庆节生下我。
可意外来得太突然了,香港回归的那天晚上,我妈怀着七个月大的我,在路上散步时受了惊吓,就把我给吓出来了。
我是个早产儿,我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三斤三两,全身被一层蜘蛛网状的东西包裹着,我的胸口还有一块奇形怪状的胎记。
我妈因为生我时难产而大出血,所以我还没有满月她就过世了,我爸找了个算命的老道士,那道士说我是被阴邪眷恋之人。
我四岁那年,我爸重新成了家,后来我便多了一个小我五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和后妈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所以我从小都是跟着二舅一起生活的。
而我的二舅,也是个道士,说来也挺逗的,他的师父就是十八年前给我算命的那个老道士,不过我二舅道心不纯,直到现在仍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半吊子。
总以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二舅会越来越靠谱些吧,但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成了疯疯癫癫的老油子。
我从小体弱多病,基本上就是抱着药罐子长大,幸亏那道士是个高人,否则,我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我现在的家,位于城北的古玩市场。
想不到像临江市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也会有如此环境优美的老城区。
小桥流水、茂林修竹、奇石假山、画栋雕梁,这就是人们想要的‘诗意的栖居’。
厌倦了现代都市的千篇一律、纷纷攘攘的人们,就需要这样一个可以修身养性的地方。
其实这儿并不是如我想象的那样,虽然这里环境很好,但这儿汇聚着三教九流的人,龙鱼混杂,可是属于贫民区啊。
这破城区人人都想搬出去,奈何临江市的房价久居云端,高不可攀,让所有人望而却步,无奈只能蜗居于此,像鼠族一般混天度日。
这里也是有名的凶肆一条街,清一色的道观礼堂,锦旗飘飘,看卦算命,测字定姻缘,应有尽有。
经营殡葬用品的,统称凶肆,包括棺材店,还有纸扎铺,纸扎铺专营诸如挽联挽幛、纸钱、金银纸锭、纸人纸马、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焚烧的纸品。
在这里神婆,赛半仙儿,茅山道士遍地都是,竞争相当激烈。
但许多凶肆都是冒牌货,什么殡葬一条龙啊,还负责哭灵,竞争店家时不时搞个丧仪阵仗展览、哭灵擂台赛什么的搞品牌宣传,全城围观,声势浩大,不亚于歌星巡演。
什么测字算命看风水一家挨着一家,居然还有人以‘算命’为标榜,推出计算机算命、特异功能预测等,动物算命,利用现代声、光、电等设备,制造种种神秘效果,欺骗愚弄群众。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整治不正之风政府有高招。
有一神兽,名曰城管大大,此神兽杀伤力巨大,无人能敌,这片区就是他的管辖范围,那些小商小贩每每遇之就会惊叫‘城管来了’,然后四下逃跑,溃不成军。有些背景的商家,给些好处,他们就摇首乞尾,看这肥头大耳的样子,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
当然,连鬼怪也有善恶之分,何况是人呢!城管也有正义的楷模,为人民服务的典范,只不过往往利益熏心,总是叫人失去理智。
由于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愈来愈大,那些搞迷信和伪科学的人便拉起“科学”的大旗以售其奸,不择手段地骗取钱财。
还有一些地方以发展旅游,民俗文化,兴建各式各样的鬼府佛堂、庙宇祠堂。许多农民群众由于文化水平较低,对宗教缺乏正确认识,逢庙必烧香,遇神佛必叩拜。
而真正的仙门道法,传统的宗派文化,也因为各种盲目迷信活动的沉渣泛起,而日渐衰败,隐隐有失传的迹象。
人之所以以迷信,只是由于恐惧;人之所以恐惧,只是由于无知。
犹记得小时候,我对于这类鬼怪悬疑的东西也是半信半疑,信则有,不信则无,现在看来,对于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