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以最亲密的姿态抱着她,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尤其,他还理所当然的用如此亲密的姿态,脑袋埋首在她的胸口。
梁乔笙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了,她握着拳头,手心里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久箫,你放开……”
“不放。”话还没说完,荣久箫就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他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却又带着斩钉截铁。抱着她纤细腰身的手腕,随着这声拒绝越箍越紧。
恨不能将她给一直抱着,融到自己的骨血里。
许是感受到了梁乔笙的僵硬,荣久箫抬起了头,望着她。
她的发丝柔软无比,掠过他的脸颊,酥酥麻麻的,带起了点点心动。
“阿笙,你在紧张?”
“我没有。”梁乔笙反射性的回答。
回答得太快反而露了心虚,梁乔笙话音一落下便觉不妥,当即咬了咬唇,头微侧不去看他。
“风铃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不会送给其他人。”荣久箫忽又说道。
梁乔笙听到这话,心里不知怎么有股执拗就上来了,定定的看着他,眼眸里有了一丝嘲讽。
“顾西贝可不是其他人。”
荣久箫一顿,凤眸微敛。
“阿笙,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梁乔笙垂下眼眸,声音喃喃,“没有。”
荣久箫似乎终于想和她谈谈顾西贝了,谈谈这个一直让他们两个产生隔阂的人,谈谈这个一直长在梁乔笙心中如刺的人。
顾西贝一直觉得梁乔笙是她心中的刺,心中的坎,撩拨一下就疼得发紧。
梁乔笙何尝又不是这样认为。
她与荣久箫分开的七年,是另外一个女人陪伴在他身边,温暖相依,说不定彼此信任,街灯下拥吻,大雪天也同在一张床上,然后……
一想到这些,她觉得心里都快痛得麻木了,一抽一抽的疼。
“梁乔笙,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荣久箫的声音里有着少见的严肃。
他抱着她,丝毫不嫌手累,就这么抱着她,不放她下来。墨色眼眸盯着她,深沉无比。
“顾西贝她是我的……”荣久箫顿了顿,然后才缓缓说道:“恩人。”
“恩人?”梁乔笙皱起了眉头,有些许疑惑。
顾西贝何时成了荣久箫的恩人,她怎么不知道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不好。
荣久箫点了点头,终于是放下了她。她的脚终于落地,还没松口气,荣久箫便捧着她的脸亲了她一下,浅浅的吻,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稔。
唇与唇的相触,只是轻轻一碰,并不缠绵,却亲昵无比。
荣久箫拉着梁乔笙的手,牵着她缓缓走到沙发上。
“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梁乔笙依着他,带着疑惑坐了下来,她似乎会听到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你说顾西贝是你的恩人?”微微皱眉,她的话语有些疑问。
荣久箫点了点头,“嗯。”
他倒了一杯水放到梁乔笙的手上,似乎做好了准备说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有一年我遭到了绑架。”荣久箫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梁乔笙心里猛地一颤,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没有拿稳,杯子里的水溅出了些许。索性是温水,倒是没有烫着手。
荣久箫只以为她在惊讶,这种类似慌张的举动是正常的,却不知梁乔笙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我被人绑架后,是顾西贝来找到我,拖延了绑匪,让我赢得了被救的机会,而她自己却受了很重的伤,在医院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接下来,荣久箫说些什么,梁乔笙似乎都听不到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荣久箫,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脑子里晕眩无比。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手里的杯子被她越握越紧,手指骨节凸起,颤动连青筋都鼓了起来,她抖着唇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荣久箫那一脸的微笑。
“顾西贝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只把她当做救命恩人。”
“所以……”梁乔笙有些艰难的开口,喉咙干涩的发疼。“所以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
荣久箫愣了愣,“理论上来说,是的。毕竟,我欠了她一条命。”
“是顾西贝亲口说的,她救了你的命?”梁乔笙忍住心中的悲怆,缓缓开口问道。
荣久箫皱了皱眉头,随即摸了摸她的发丝,带着笑意,“阿笙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呵,奇怪的问题。
梁乔笙看着荣久箫,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让身体的温度都变得冰凉。
她恨不能,恨不能就将手上的这杯水泼上荣久箫的脸颊,也好让他清醒清醒。
什么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