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冷冷的语调昭示着她刚才的话并非是开玩笑,这让周围的伙计们开始蠢蠢欲动,毕竟他们只是下人,现在掌柜的都被慕卿月随意打发了,他们更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红缨挺身上前挡在慕卿月身旁,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伙计们,而慕卿月却从容道:“除了蒋掌柜,其他的伙计,若是想要继续做下去,就给我好好做活,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每人赏二十两银子,若是还像现在这副模样的,你们就去大牢里呆着吧,看看你们的主子会不会来捞你们出去。”
几个伙计犹豫起来,之前一直都跟着蒋掌柜,早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件铺子的后台是慕府慕夫人蒋氏,但是仍然有老伙计记得,当年这铺子可是方氏的所有物,现在方氏的女儿现身,自然是小主人,他们哪里还会跟着蒋掌柜。
更何况二十两对于普通的伙计来说,实在是不少,蒋掌柜为人一毛不拔,可没有给他们这些卖命的伙计一点点好处。
掌柜的见众人动摇,连忙叫道:“大小姐,我是夫人的人,是夫人让我做掌柜的!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慕卿月闻言怒极反笑:“蒋掌柜,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跟我装糊涂,这珍宝斋是我娘留给我的,并不属于慕府,更不属于慕夫人,该不会是你们蒋家人都喜欢拿别人的东西,拿习惯了就以为是自己的了吧?”
“大小姐……”掌柜被说的脸色一阵哄一真白,确实敢怒不敢言。
慕卿月也不理他,转向了一旁呆立的书生道:“让公子受此屈辱,是我约束下人无方,还望公子见谅。”
“没……没关系,既然姑娘是这珍宝斋的主人,还请多多费心了,万一以后在遇见别的……”书生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虽觉得有些多事,还是忍不住道。
今天他若不是遇到这姑娘,怕是被人逼着将祖传的字画贱卖还要被关到牢里去受一顿皮肉之苦,而且见那掌柜的和伙计配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慕卿月也不生气,点头道:“公子提醒的是,这字画对公子很重要我看公子还是先带回去吧,银两算是我姐给公子的,公子以后方便了再还就是了。”
谁料一直对字画恋恋不舍的书生却摇了摇头,收回眼光道:“只望姑娘能将这字画留两个月,在下定会将它赎回。”
慕卿月见他执意如此也没再强求:“既如此,我便将字画放在店里,公子方便时到店里赎回即可。”
店内蒋掌柜煞白着脸摇摇欲坠,眼神频频看向后院,而在珍宝斋对面的茶楼中,靠街的三楼雅间却坐着两个俊逸男子。
两人虽然离得不近,但是却明显能够听到店内的情况。
窗边斜斜倚着个红色锦衣的男子,长眉入鬓桃花眼妖娆,比起这江南的花牌也毫不逊色,雌雄莫辩的俊逸面容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无烨,你口味变了啊?”
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挑了下狭长鹰眸,并不为所动,俊逸面容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然温和,鹰眸眼底却带着湛然光华:“姬扶苏,你太闲了么?”
“可不是,上京那地方简直就是个牢笼,老爷子看得太紧了,本来想着我姐那母老虎离京去了漠北,我终于能喘口气,结果又碰上那倒霉公主回朝,这不,我就来投奔你了。”妖孽男子刷的打开折扇,好像没有看到东陵无烨陡然黑沉下来的脸色,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我不介意告诉姬家你的行踪,我倒要看看姬大小姐会不会立刻从漠北杀回来。”东陵无烨耸了耸肩,即使没有看到珍宝斋里发生的情况,但是依靠着过人的耳力,也能时刻掌握里面的情况:“更何况,我不是来闲游的。”
“这么说那个传闻是真的?宝藏真的在方氏后人身上?”那妖孽男子正是上京姬家的三代独子姬扶苏,此刻猛然回头,桃花眸子中带着些许兴味,像是见到了猎物的猎人一样,紧紧盯住轮椅上的男子。
“不管真假,都要从那女人身上下手才能知道。”东陵无烨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觉得心中那种烦闷更加聚集,强压着涌上心头的气低声道。
“在你眼里原来还有女人这种生物的存在?这慕卿月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姬扶苏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脚步一晃已经贴到了东陵无烨的身前,看到好友脸上无奈的表情时更是大惊失色:“不会吧,无烨!你还真的……”
“闭嘴。”东陵无烨果断打断他的话,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要给我瞎参合了,过两天东陵霄那家伙借着监督江南织造的名号,在鹿府设宴,对那女人绝对是势在必得,比既然跑到我这来就给我干点事儿,要是帮不上忙就给我滚回上京!”
“啧啧,真是心狠的男人啊。”姬扶苏砸吧了下嘴,心中对慕卿月的评价无形之中拔高了好几个档次,对这个未曾谋面却已经勾起他好奇心的少女多了几份斟酌。
两人对话慕卿月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时候珍宝斋内的情况已经有所变化。
从后院闻讯赶出来的锦衣少女,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