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秋将岁晚,繁露已成霜。独念蓬门下,穷年在一方。
……
某日课后。德生来找我,他说,下节自习课咱俩别上了,你陪我溜达一会儿,我最近几天有点闹心。
我问他,咋了?
他说,一会儿我再跟你说。
我俩出了学校南门,沿着小树林慢慢往前走。
……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我俩谁也不说话。这时德生突然唱起了歌: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繁华落尽,一身憔悴在风里,回头是无晴也无雨;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人间有我残梦未醒。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深情都寂寞;人随风波,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你乘风去,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歌声悲怆,曲调忧伤;心潮翻湃,愁绪飘扬;
感君泪苍苍,君伤我亦伤。
……
“宝兄,你说我给她写了好几封信了,她为什么一封不给我回呢?”德生凄凉的对我说。
“有些话只需藏在心里,说出来还不如不说出来。”我所问非所答。
“我俩小学就一个班,还曾经定过娃娃亲。我每天望着她的背影,深情的思念她,她不可能不知我心!”
“能每天望见深爱的人,真好!梦都梦不到深爱的人,那才是真的悲戚。”
“宝兄,还是你知我心。”
“我只是在说我自己。”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德生问我道。
“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你呀,是不是和段秋霜处对象呢!”
“没有,我俩只是诗友!”
“那就好,现在我老大张吉和段秋霜处对象呢,昨晚他俩还出去溜达去了呢!”德生对我说。
“唉!兄弟。那些风花雪月对我来说太遥远了,那些只不过是我心里悲戚美丽的诗,我只能没事想想,仅此而已!”我长叹一声。
德生也长叹。
他问我:“你咋就不问我喜欢的是谁呢?”
我说:“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喜欢谁都很正常。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或者说她现在不想喜欢你,再或者以后她就会喜欢你了,也说不定。”
“谢谢你,我释怀多了,咱俩回去吧!”
德生释怀了,可我呢?
……
回到教室,高老虎问我,干嘛去了。
我说,陪你二哥溜达去了。
老虎笑道,他找你说心事去了,这家伙,这俩天闹心的不行了;他没告诉你,“打一撇,加个S”是谁呀?
“什么玩意‘打一撇,加个S’,啥意思啊?”我问他道。
“你呀!英语白说那么好了,‘打一撇,加个S’都不知道啥意思?你在前面加上德生俩字,连起来念。”高老虎笑话我说。
“德生‘打一撇,加个S’,哎呀,不就‘德生的’吗?这个费劲!”
“她来了!”老虎向前一努嘴。我一看,原来是她呀!
……
秋霜果然再也没有信来,说实话,我没有感到太多的伤心和遗憾,我没有失恋的感觉,我觉得她和张吉俩个人挺般配的。
我终于知道那只孤独的燕子是哪一个了,我俩真的相识了十多年。她一次信中说,她小时候本来不想欺负我,但是她只要一看见我和杨小红在一起开心的说话她就不高兴;而且,我总也不和她说话,她每次和我说话我都不理她;还有,她知道那次考试我是自己答的,她不应该告诉老师诬蔑我抄;杨小红当年帮我的,她也能帮,并且她愿意一生都帮下去……。
我那阵子挺感谢她的,她鼓励我安慰我,让我安心学习;不让我和秋霜来往,怕影响我大好前程,都是好意,而且我也早就不恨她了;相反,我觉得她也是一个好姑娘,她这只孤燕,也向往期待着有伴同飞;
但她那个“帮”字,我受不了,我不需要可怜。我虽然家贫,但我会更加努力;我虽然多情,但我不乱情;我虽然性格柔弱,但经历风雨后我终究会慢慢强大;我虽然命途多舛,但只有我不放弃,即使多走几条弯路,我也会抵达天边……
多年后,回忆走过的路,我曾写过这样一首诗:
“曾历浅滩路弯弯,此中心境更茫然!纵有野心为善类,空怀大志渡尘寰。苦雨凄凄情送暖,恶风滚滚梦惊残。仙人知我曾邀往,奈何桥边误前嫌!”
我给刘春燕同学写了一封回信,是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我说,我谢谢她;还有,童年的事我早就忘了,请她不要介怀;我的人生注定多难,但必有后福;红尘中我们相遇,又难得相知,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够了;我喜欢杨花红叶,我感叹孤燕秋霜,一切的悲怆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