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古拉的千里追凶事业虽然一开始就遭遇到河马的阻挠,却因此意外进入了邻居的家,得到了一名老守护者的指点,虽然到他离开的时候,寒古拉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等他想起来要问时,已经杀了数十只剑齿虎,毁了自己的房子,暴走了数小时。
走出剑虎丘不远,寒古拉就发现了那两名刺客的脚印,向着青木城的方向。这事在当时的确不难,因为从博古到青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人们走出来的大路,另一条是野兽军团往来交通的山道,前一条基本是绕山而行,横穿平原,渡河涉水,后一条则穿山越林,不但崎岖难行,中间还有几处沼泽,极易失足陷入泥沼之中,只有大群的野兽能踏着尸体无畏前行。寒古拉很容易就判断出两名刺客不会兽道,因为其中一人已经负伤,走兽道无疑找死。果不其然,赶了两天的路之后,寒古拉就在路边一个用于行人休息的石墩前发现了那两对刻录在大脑里的脚印。他蹲在脚印前,仔细研究,告诉寒三说,其中一人脚步踉跄,估计是上半身负伤极重,极力保持平衡,所以脚印两侧都比内侧踩得深,而另一人似乎很吃力地扶着受伤的同伴,因此脚印也显得重心偏移。寒三问说:“是不是受伤的那个是个大个子,扶着他的那个是个矮瘦子?”
见寒三有此锐利目光,寒古拉很是吃惊,忙问它如何看出。寒三说:“这有什么稀奇?我早看出来了。”寒古拉忙追问它究竟如何从脚印看出两人的身形。
寒三说:“我没看脚印,你看脚印干嘛?那两个人不是就在前面么?”
大路前方有一棵大树,树下还有一可大石墩,石墩上坐着两个人,正像寒三所形容的,
一个身材矮小,一个魁梧健硕,后者双肩膀无力垂挂,神情委靡。这两个人正是那夜在有关部门的院子对寒古拉实施未遂暗杀的刺客。
两名刺客也认出了寒古拉,虽然那夜看见的是倒吊的寒古拉,眼睛鼻子都对不上号,但他那个著名的绿头皮就是寒古拉三个字。瘦小的刺客头儿立刻拿起武器,当然不再是那柄豆腐渣泥壳斧头,而是一柄新买的黑石斧,迎向寒古拉。
寒古拉:“那天是你想杀我?”
刺客头儿:“听说是的。”
寒古拉:“为什么?”
刺客头儿:“为什么很重要吗?”
寒古拉:“当然重要,有人杀我,我当然要知道为什么。”
刺客头儿向寒古拉伸手说:“给钱。”
寒古拉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刺客头儿:“为什么杀你,是一份重要情报,我不能白送给你。”
寒古拉觉得这人说的也有道理,就伸手入怀准备掏钱,顺便问了一句:“多少钱?”
刺客头儿随即报了个天价。
如果寒古拉有那么多钱,他要做的就不是向刺客买这份情报,而是建造一座石头城,建立以寒古拉的名字为号的部落,招兵买马,消灭野兽,一统江湖,建立新的人王国,让大家都过上太平富足的幸福生活,然后……然后干什么呢?
寒古拉还在寻思着美好未来以后的未知未来,刺客头儿已经返身扶起同伴,准备继续赶路。寒古拉急忙又拦住她——忘了交代一句,这位刺客头儿是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名字叫做夏利乌。
如果这事发生在武侠年代,那么以后的故事大家估计都能猜到,英俊少年与飒爽美人将一见钟情,然后有恶势力横插一杠,棒打鸳鸯,两人必定经历风雨,终见彩虹之类,可惜武侠世界是两维的平面空间,只存在于纸张或屏幕上,与我们所处的三维世界是完全不同的物理空间,依据我们这个空间的发展规律去揣度那个世界的事物,大概不会准确。所以真实的情况是,当寒古拉再次追上去要问个究竟时,夏利乌毫不客气地挥舞着大斧头,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恶狠狠地说:“我差一点死在你手里,你那颗脑袋是什么做的?把我斧头都劈烂了,你赔!”
寒古拉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是你的斧头劈我的脑袋,又不是我的脑袋劈你的斧头,凭什么要我赔?”
夏利乌怒目圆瞪说:“不是因为你的脑袋,我的斧头会烂掉么?当然要你赔。”
在寒三看来,这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本应理直气壮的那个理屈词穷,而本应灰溜溜落荒而逃的那个却气势汹汹,就像警察抓小偷,结果警察被小偷扭送法院一样。当然寒三并不知道警察与小偷,这两样东西当时都还没发明,如果寒三有幸活到现代,一定不会对这种颠倒的逻辑产生疑问,自从产生了法律这种工具,以及有了律师这种生意之后,小偷把抓小偷的告倒坐牢的事情实在很不新鲜,欠钱的比借钱的更加理直气壮几乎已成常态。
很显然的是,吵架并非寒古拉的强项,和女人吵架更不是他的优势,从小到大他就不曾吵赢过寒七果,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在吵架的过程中渐渐悟出一个逻辑:他的脑袋与斧子的关系,类似于当年他爷爷寒弩与地球的关系——那年寒弩从树上摔下来砸碎了寒古拉兄妹修筑的小城堡,被寒七果指出是地球撞了寒弩。也就是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