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阳帮明月公主运功之后,问起那无礼可送的五人,明月公主一一说了,果然都是大有后台之人:一人是程赫元帅的门生;一人是闻老将军的侄子;文旸是郭烈的徒弟,和那高瘦的刘大人一起,都是郭烈一力举荐的。这几人倒还罢了,萧靖阳听得尹天鹤竟是南宫俶的门生时,不禁大感讶异,暗想:“听说南宫俶本人贪得无厌,居然却有南宫选和尹天鹤这等佳弟子,当真奇怪。”
两人正谈论间,孙靖海已率三婢回来,翠儿、绿儿自去张罗午膳,碧青二人却叽叽喳喳的研讨今日所学的武功。两人初涉武学,所发的“高论”自不免让萧靖阳师兄弟相顾莞尔。孙靖海原去萧靖阳房中寻过他,问起房中诸多宝物由来,听师兄说完,不由笑道:“没想到咱们铁血门的名号倒成了个聚宝盆,一说将出来,金银珠宝哗啦啦的流水一般来了。”青儿笑着道:“两位师父要是再呆上一段时候,那就成了世间少有的财主啦。”众人一起哄笑。明月公主一直神情郁郁,这时脸上忧色更浓。
众人用过午膳,绿儿留下来服侍公主,翠、碧、青三人跟孙靖海到后院继续习练剑招。萧靖阳回房中写好礼品清单,送礼者的官职姓名一一注明后,也到后院去查看众人武功进益。
三姝每人各拿一截竹竿代替长剑,练习得正紧,孙靖海站在一旁督导,纠正三女方位的误差。“飞星指”招式虽然繁复巧妙,但四女只需纯练招式,不需讲究内力的配合,那便容易得多。萧靖阳叫四婢用碎布块塞成一个真人大小的人形,以利剑代替竹枝,围着假人练习。此时四人齐上,翠绿二人以正招攻击假人正面,碧青二人以反招攻击假人背后,四支长剑所指方位,脸胸腰胁、脑颈背腿,无一不是人身的穴位要害。萧靖阳不断指点修正,去芜存菁,将不够迅捷凌厉的招式去除。如此练到后来,四人同时出剑,同时收招,虽仍不能收发自如,但配合间却也渐渐默契。待得每人的二十五种变化尽数练熟后,已是数日之后。
萧靖阳说道:“师弟,你试试这剑阵的威力,看能不能在这剑阵中走完二十五路变化。”孙靖海见师哥将一人单使的指法化成一套四人同使的剑阵,原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听得萧靖阳最后这句话时,心中颇不相信,当即说道:“她们初学乍会,连这阵法的五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难道竟能困住我么?”萧靖阳笑道:“别说她们四人同使,便只有两柄剑合成剑阵,你也不易破得。”拿过翠绿二人手中的长剑,左手一招“星飞杳杳”,右手一招“星贯长空”,两招同时使出,分指假人的左右两腰。这两招是翠儿绿儿二人所学的招式,两人自然一看便知,却不料一个人同时使出,竟还有偌大威力。萧靖阳不待招式用老,叫道:“看好了。”身若滑鱼,一霎间转到那假人身后,左手直刺假人后背,右剑画个圈子,点向假人后脑。这一招“流星逐月”,一招“气冲斗牛”,却又分别是碧青二人所学的招式。接着向左斜斜跨出一步,左手一招“星贯长空”,右手一招“气冲斗牛”,将假人左腰及后脑的要害裹住。萧靖阳将长剑还给翠绿二人,笑道:“怎样?”孙靖海惊得呆了,眼见师兄那几招分进合击,配合得巧妙无比,自己除了躲闪之外,要想破阵,确非易事,讷讷说道:“原来这套剑阵,还可以两个人使。”萧靖阳道:“两人同使,固然可以,三人同使,也未必不可。人数越少,配合越需要默契。倘若指向敌人要害的兵刃有先后之别,遇到真正的高手,这阵法便毫无用处。”四婢知他在指点自己武功,均都凝神静听。
萧靖阳对师弟说道:“倘若你能破得了这剑阵,武功可又进了一层啦。”孙靖海心想:“你武功原就比我强得多,在你手中使出来自然非同小可。但这几个丫头初学乍会,又有何惧?”当即道:“好,我便陪她们练练。”他只道四婢毫无内力根基,单仗剑招之巧,威力毫不足惧。哪知一连数日过去,不是自己的头发被斩断,衣裳被划得破破烂烂,好在他武功高出四婢太多,倒也没有受伤。他日间陪诸婢喂招,晚上用心思索如何破阵,武功果然大有进益。
这数日间仍有不少官员前来懿和宫送礼,萧靖阳也不多说,一律来者不拒,将礼物收下,细细记了清单。这一晚萧靖阳察觉明月公主体内寒毒终于拔除殆尽,再无残留,好生欢喜。四婢得知公主已痊愈,人人喜笑颜开,无不欢欣鼓舞,纷要前去养心殿、王爷府、太子府等处报喜。究是萧靖阳谨细,眼见天色已晚,说道:“待到明日再复查一遍,若是再无反复,那时方可去跟皇上他们说知。”
次日一早醒来,四周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萧靖阳推开房门,只见庭中冰雪遍地,白光耀眼,展目瞧去,天地间飞琼飘絮,四周屋顶树冠、桥端路旁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暗想:“公主病情一好,老天便送这场大雪做礼,来得可当真及时。公主在寝宫早已呆得闷了,见到这雪,可不知要有多欢喜。”
这时碧青二姝也已推开了门,见得大雪纷飞,一齐欢呼。明月公主听说下雪,也自欢喜,说道:“这雪下的无声无息,来年可是个丰收祥和之年。”萧靖阳听到公主的声音,知她已经早起,便赶过去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