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村村东头。有一个平整的石坝,是村里集会的地方。石坝的边沿放着一溜的大小石柱,立起的柱子边,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在吹着号角,他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狼皮,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无一处不是黑黝黝的。唯有他挂在脖子上的那项圈闪着白光——狼牙,一整个项圈串着的是密密的狼牙。
等阿爷赶到石坝处,在这个精壮的汉子身边已经聚集了七八十位汉子。他们的脖子上也都挂着狼牙项圈,只是狼牙的数目不等。
“历大爷,您老来这里坐。”汉子们给阿爷让出一个石凳。
“郎大村长,发生了什么大事。”阿爷没有坐下,和其他的人一样,围在郎大村长的身边。
天狼村不知自哪一辈的村长开始,是村长就称为郎大,然后再按所杀头狼数目的多少,依次排下去称为郎二,郎三等等。郎姓的由来,也是与天狼山有关,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狼字。历大爷和小兰是唯一两个外来人,也是唯一的外姓。
郎大村长看见该来的人已经到齐,便开口道,“从我们天狼村三个狩狼队的发现来看,天狼山中的狼这段时间非常凶悍,它们的活动范围已经到了村外三十里地——天狼山的外围一带。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还不清楚天狼山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长,我们队这几天只能在天狼山内不到五十里的范围内,再往里走,狼的踪迹也越多,并且这些踪迹很是杂乱。搞不懂狼群是有什么目的。”说话的是郎二,是村里仅次于郎大的猎手。
“我们队遇到的情况也是这样。”郎三也接上话道,“还有一点奇怪的是,狼虽然凶悍,那也是在遇到我们射杀的时候。却从不主动向我们攻击,甚至有时候还会避开。”
其他人也是点头同意这两个队长的看法。
“不管天狼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段时间一定要特别稳住。今年要上交的狼皮已经只差不到一千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不用太急,每天哪怕空手而归也行,不要去招惹大群的狼。还有要给家里的老人、小孩、女人讲清楚,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离村太远,没有事,就不要走过壕沟外面去。”
郎大所说的壕沟是沿村外一圈,一道深有二十米,宽有十五米的沟。这是为了防备狼群的袭击而特意挖的。平时白日在壕沟上架设木板,一入黑,就会撤掉木板。
“事情就是这个事,郎二,今晚你带队巡夜。明天就由我和郎三带队出村。大家都去做好安排吧。”
就在众人将要散去的时候,有两人急急地跑来,边跑边喊着,“村长,村长,狼群来了——”
郎大和众人急忙迎了上去,“郎三七,三九,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快,快,狼群离村子不到三里地了。”郎三七喘着粗气指着村子的西方,“从那个方向来的。”
“坏了,”阿爷一拍大腿,“小兰还在村西头的草屋里。”说罢,他来不及和郎大说一声,拨脚就朝村西的方向跑去。
“郎二,你带人去帮历大爷把小兰带回村里,郎三,你立即带人去把壕沟上的木板撤了,然后把木柴堆点燃。”狼大镇定地指挥着。
狼群袭击村子的事,时有发生,村里人也对此有经验。那道壕沟足以挡住狼群的冲击,除非有狼能够一跃十五米远。但是不等它落地,飞箭也会要了它的命。
有任务在身的都匆忙离去。
郎二带着本队20人,紧随着历大爷的后面,向村西头奔去。
村子东头到西头有一里多远,但是草屋离村西头又还有半里多远。
应该能够赶得急在狼群到来之前把小兰接进村里吧。历大爷边跑边懊悔地想,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带着小兰一起离开草屋。
就在将将跑到村西头的壕沟边时,郎二已经看见不远处带着尘土一路跑来的狼群,黑压压的一片,估计数量在一百只左右。
“老七,老九,带人守着木板桥,如果狼冲过来,先用箭对付。等我和历大爷回来后,就马上撤下木板。”
“郎二,你们一定要快,狼群的速度太快了。”郎七等人已经取下身上的弓箭,散开来在木板桥边严阵以待。
说话间,郎二和历大爷的脚步没有停下,几步跨过木板,向着不远处的草屋奔去。
但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到草屋边上之时,最先头的几头狼已经在围着草屋打转,草屋的门已经大开。
“小兰——”阿爷急了,就准备冲向这几头狼。
“历大爷,且慢。”郎二一手抓住历大爷的肩头,一手从后背拨出一根短矛。
“嗖——”短矛带着啸声,正扎在一只刚把头伸进草屋的狼后背上。这只狼抽搐了几下,半边身子趴在草屋外边,一动不动了。
另外几只狼受到这突然的一击,马上会合,退到草屋十多米远的地方。和郎二几人对峙着,显然是在等大部队到来后再发起攻击。
郎二让另两个手下守在草屋外边,自己带着历大爷绕过草屋门口的死狼,手里握着另一支短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