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浪浪迷糊中感觉到有一双手在使劲地摇着自己,把她从那个没有梦的空白世界一直摇回这个残酷的地方。
‘姑娘,你醒醒…姑娘…你没事吧…’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也开始感觉到身上的冰凉。她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大叔正抓着她的胳膊。
看着她张开眼睛后大叔紧张的表情舒展开来,吐了口气,说。‘你醒来就太好了,有没有哪痛?’
在大叔的搀扶下,吕浪浪慢慢地从满是泥水地上站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浸透,灰白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
车祸。
看着倾翻在青黄不接的水稻田里的大巴车,她才明白出了什么事。
‘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哪痛?’大叔关切地又问了一句。
‘没。’吕浪浪无力地摇着头,
大叔看到她没事后又回到倾翻的大巴那里,帮助人们抬出伤员。
这里是哪?
她记得哥哥离开她后,她一个人在滨海市里迷了路,当时整个市区一片混乱,人们纷纷出城往内陆躲避战争可能的到来。直到一天后才碰到刚好内陆来的一辆帮助撤离的大巴,由于太过疲惫,刚上车不久她就睡着了…
吕浪浪抱紧双臂,前几天还埋怨热得吓人的秋天,突然变得那么的寒冷。她沿着大巴在泥路上拖出的长长轮胎印,走到泥路上。她并没有随着人群继续向前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几个身材各异的男人在大巴上一个个地接出里面的人。
一个刚刚被接出来的年轻人扶着一个女孩从大巴那走上来,嘴里不断骂着粗话,从他的话里可以大概知道,是由于大巴司机为了抄近路才走这里的泥路,加上下雨路滑才造成的意外。
‘司机大哥也是为了尽快接出更多的人才这样做的,你就别闹了。’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
在旁边的人劝说下,那个年轻人还是没有停止漫骂。终于有个身材矮小披着雨衣的老头受不了他这样的无理取闹,冲上来揍了他一拳,接着他们扭打在一起。
‘你个兔崽子,你倒是牛啊。’老头很快占了上风,把年轻人骑倒在泥里。‘人家来接你没这个义务,国家有难你不挺身而出就罢了,你在这里对自己的同胞横什么横。’
跟年轻人一起的女孩惊慌失措地哭泣着,终于有人拉开了骑在年轻人身上的那个老头。
‘没用的东西,呸!’老头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继续回到大巴旁边帮助那些还没有出来的人。
年轻人在女孩的搀扶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水悻悻地跟随着人群向路的尽头走去。
大巴出事车速并不快,所以并人们最多只是受到的轻微的外伤,值得庆幸的是出事的位置离最近的天化县城并不是很远,所以沿着泥路走了几公里后,就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吕浪浪不知道天化以前是什么样的,但现在已经没有生气可言。显然这座县城里的居民也都已经后撤,宽阔的街道空荡荡的。
人群在一个加油站里避着雨,纷纷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后等待着救援。吕浪浪在一个角落依着墙蹲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杏脸瑟瑟发抖的身子,牙齿不自觉地轻轻碰击着,她没有行李,也不好意思向别人说。
‘你没有衣服换吗?’一个影子来到她的面前,吕浪浪抬头,是那刚刚那个矮小的老头。
‘没。’
‘到我家里来吧,我那有些我孙女的衣服,应该合你穿。’老头指了指雨幕中一个模糊的方向。
看着吕浪浪有些犹豫,老头接着说,‘司机已经通过车载电台发出了求救信号,不过应该还要等上七八个小时,你没带衣服的话应该也没有东西吃吧。’
吕浪浪还是不有回应,不过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
‘不然我帮你向他们要点吃的和衣服吧。’老头指了指簇拥在一处的人群,转身就要走过去。
‘大爷,你家离这远吗?’吕浪浪呼着气从地上站起来,声音抖动着。
‘就几百米。’老头微笑着,把雨衣披在她的头上。
在喝过一碗热乎乎的粥后,吕浪浪才有了温暖的感觉。她披着一张毛毯看着老头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衣服,终于在一个大木柜底下找出了一套皱巴巴的运动装。
他乐呵呵地捧到吕浪浪面前,‘我就说有嘛,不过明明我记得有几套的,怎么都没有呢?可能我真的老了,记忆力不行了。’
‘大爷,其实随便拿什么穿起来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找女装嘛。’吕浪浪看着老头兴奋地样子,微笑着说。
‘人嘛,言必行,行必果。’老头一字一顿地说,然后把衣服放下,衣服散发着一种微生物代谢物的味道,显然已经在那里存放了很久。
老头的房子并不是很大,是县城郊区很普遍的两房一厅平房。由于县城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城里的供电系统已经没有工作,整个城市已经是断水断电的状态。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