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飞飞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
柳飞飞本打算坐在外面玩,说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热闹的电竞气氛,被我急忙阻止了。
丫的若是让别人看见鼠标、键盘自己会动,还不吓得报警了?
我们一起进了包间,打开机器,登陆游戏,加完好友,然后一起打了一把。
这把输了。
我咬牙再开第二把,还是输了!
这两把输的原因都一样,并不是输在技术上,也不是输在队友上,而是输在了柳飞飞超高水准的喷人能力上。
她不仅喷对手,而且喷队友,两把都是十分钟还没到,己方队友便已经被她劝退了两人。
柳飞飞打完之后一脸歉意,向我解释说她不是故意的,在游戏里喷人,不过是长期训练后留下的惯性思维而已,他的师父除了让她玩游戏之外,还给她在游戏里为她安排了任务。任务目标不是人头数要达到多少,也不是全场输出最高,而是在结束游戏之前,她至少得喷退己方或者敌方共计两人。
她师父告诉她,什么时候柳飞飞能淡定地和喷子对喷而不动真怒,那这场训练就算完美结束了。
而要喷过喷子,她首先就得成为一个喷子。
我对柳飞飞竖起了大拇指,“你现在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可不是吗?每把游戏输的时候,我的心情都是沮丧的,但等我扭头看向柳飞飞时,却发现她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她和别人对喷的聊天记录截图,并指着对方口误的地方傻笑不止。
第二把结束后,柳飞飞坐在椅子上闭眼感受了一会儿,突然莫名其妙地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她环顾四周,然后走到一个哥们儿身边,指着桌上的打火机说:“我有烟,借个火?”
那人点头,拿起火机递给柳飞飞。
接着柳飞飞拿着火机绕了半圈,找到一个正在打团的兄弟,上前拍了拍人家的肩膀,“我有火,借根烟?”
这位大兄弟正忙着呢,想都没想直接说:“拿去、拿去,别吵我!”
柳飞飞喜上眉梢,抖出一根烟来,点燃之后美美地吸了一口,感叹道:“果然,网吧和烟才是最配的。”
等她回到包间,我问她:“你抽烟是不是也是你师父安排的,想让你抽烟上瘾然后再戒掉,达到锻炼定力的目的?”
柳飞飞摇头,张口吐出一个烟圈,“抽烟,只是因为寂寞,喷遍天下无敌手的寂寞。”
听她这样说,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的脑袋拍进显示器里去,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我们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长途汽车上被我一指头弹了两个后空翻的红毛小青年!
看来这家伙在下车之后就一直跟踪柳飞飞,甚至在鬼楼旁边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发现柳飞飞进了网吧,才认为等到了报仇的好机会。
小青年看了柳飞飞一眼,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肌肉男点头道:“瓜哥,没错,就是这娘们!”
肌肉男面无表情,越过小青年的位置,伸手来抓柳飞飞的衣领。因为柳飞飞坐在里面,我坐在外面,这个瓜哥想抓柳飞飞,手臂势必要穿过我的身体。
我正因为输了游戏一肚子火没出撒,此时见瓜哥抬起了胳膊,腋下漏出老大一片空当,终于按捺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
平时我都只用一根手指,这回我却用上了整只手掌,可见我在无缘无故输了游戏之后,内心到底是有多愤怒。
瓜哥吃了我一掌,像出膛的炮弹一般,瞬间就飞了出去,连带着扫倒了一大片网吧显示屏,小青年急忙跑了过去,看看瓜哥还有没有抢救的希望。
柳飞飞拔剑,“刷”的一声劈了我一下,叱责道:“就算人家是坏蛋,你也不能把他打死了啊!”
我说我刚才那一掌很有分寸,瓜哥绝对不会死,甚至连内伤都不会有,最多受受皮肉之苦罢了。
柳飞飞还剑入鞘,满脸质疑,“真的吗?可我明明看见他飞在半空的时候吐了口血。”
我猜测道:“大概是咬了舌头吧,我打他的时候他好像张嘴准备说话来着。”
柳飞飞恍然,“既然他没死,那我们快跑哇,他砸坏了那么多显示器,我可赔不起。”
于是我们赶紧趁着混乱溜出了网吧。
往回走的路上,我问柳飞飞,既然小青年跟了我们一路,那他应该也知道我们会回鬼楼去,可鬼楼的门锁被我毁了,大门形同虚设,咱要不要临时转移一下革命根据地?
柳飞飞冷哼一声,霸气十足地说:“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怕个毛!”
我自然不会信她真会下手取人性命,估计最多也就是打昏了丢出去而已。
回到鬼楼,进入院里,我发现王蓝天并没有像先前说好的那样一直守在门口,而是站在院子的一角呆呆地盯着脚下的泥土。
不过我看柳飞飞也没帮王蓝天带盒饭回来,这样一来,他俩倒是谁都不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