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在整个酒席之间,那萧云也没有冒出什么危险的气机,甚至在发现自己中了毒后,也没有特别针对侯爷有出手的欲,望,所以老朽判断,这萧云,大概真的没有将侯爷当做敌人……”
没有当做敌人吗?
赵牧突然想到了萧云那倒数第二句话,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刹那之间,像是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萧云当初投靠,是因着儿子赵舍。
后来两军可以协同作战,也是由于儿子进到了萧家军内。
而现在阴谋败露却不闹翻,同样是防止儿子在中间为难。
那么,对方只是因义气而入白云军,又因着义气要主动离开,到头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在穷折腾?
那一刻,赵牧露出无以言表的苦笑:长久以来,原来只是自己在将人家当做敌人……
这时,忽有士兵来报,道:“营地外急报,小侯爷正带着萧家军的人想闯进来,说是想要回萧帅!”
赵牧心叹,看来,连在儿子心里,自己都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问道:“萧帅何在?”
士兵道:“还未出营,正走在路上。”
赵牧马上道:“那么,在他未出营之前,千万不要与舍儿那方面起了冲突,营地在中途暗桩布置的人手也都不要发动!”
士兵应了声是,急速离去。
然后,赵牧又对帐外唤道:“来人,通知华先生与金良将军,商讨进攻皇城的事……”
另一方面,行走在路上的萧云面露着苦笑。
在自己独身来见赵牧之前,就对某些事情有了预感,不过还是从容来了。
这份胆量和包容的展现,付出的代价就是中了一次毒,利用吕仙人教授的驱毒之功当场驱除掉毒性,一时间消耗的功力不可谓不小,所以,出来后,在路上只能缓缓地行走,以此来回复功力。
当接近营地入口的时候,萧云功力回复得七七八八,同时,耳中听到营地入口的纷闹声,其中,掺杂有赵舍等的声音,他一惊,动功掠去……
白云军营地入口处,萧家军数百人正在那里闹腾。
小侯爷赵舍在前,身边则护卫着苏七赵苟,他们后面,还有常飞燕,有诸葛治、任九重、夕照城主、梁无忧、慧通等,甚至包括蒙着大半个头的蛮王。
显然,是未走的蛮王发现了萧云被引带往白云军营地,而紧急告知了诸葛治,诸葛治又觉得此事必须闹起来,将其做成一个事实性的引子,在未来有争端时掌控住道义面,但是,由自己等出面易使风波扩大,只有小侯爷赵舍牵头才最为合适,就纠集好人手一路赶奔来了。
到达后,赵舍本是想进入营地,向父侯要人的,守门的士兵得过命令,又见萧家军有数百人都到场了,心生恐惧,当然不敢放进,不过,为首的是小侯爷赵舍,也不能真的动刀剑,所以,只好僵持在那里。
好在,萧云现身了。
赵舍等人一喜,放脱了对卫兵的纠缠,摇手大叫道:“大哥,你总算出来了!”
萧云冲萧家军的人微微一笑,道:“我没事,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
众人见他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都松了口气,随着回返往萧家军军营。
到了萧家军营地,议事大帐中,众人才真正活跃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事情经过。
虽然并非无事,但风波既已过去,萧云也不想提出来,只是对众人的关心态度很是感动。
任九重还特意把着萧云的脉察看了一段时间,在众人眼神询问下示意无事,才让大伙儿真正放心,一齐松了口气。
只是,任九重有些疑惑,公子的内力怎么像是损失过的样子。
这之后,赵舍忽然站到所有人中间,面向坐于主座的萧云,自责道:“大哥,诸位,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作为来自于白云军的人,向大家道歉!”
赵舍自一知道事件发生,就最愤怒,始终冲在最前面,加上数年来的朝夕相处、共同作战,大家对他的性格品德早已有认同,早当做了自己人,于是忙道:“本非小侯爷的错。”
赵舍却一正目,道:“大家切勿如此,这个歉是必须的,我赵舍加入萧家军,就是为了防止两军的互相猜忌,防止生出龃龉,今有此一事,就免不了将来会有类似发生,所以,不日后我将向父侯严正表明态度,他若一日存有疑忌之心,我赵舍就一日不回白云军……飞燕,苏七、赵苟,你们三个呢?”
常飞燕,苏七,赵苟三人也一同道:“与小侯爷共进退!”
数年来,这三个同样来自于白云军的人,已经真正的成为了赵舍左右手,尤其常飞燕,与赵舍关系也改善得不是一星半点,乃至相互间已经可愿意用名字称呼。
见了众人这种表态,萧云却在椅中幽幽一叹,道:“大家的关心我明白,不过,实在不必要发酵到这种地步……说实话,即便侯爷对我没有猜忌,对萧家军没有防范,不久之后,我也是要主动辞去元帅之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