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吁了口气,直觉性的还以为是那“月魔第一人”从天而降来侵华山了呢。宗五谷不由埋怨道:“小正,不是老夫说你,堂堂华山掌门,在自己的门派内还躲在石后偷听,也太小量了。”林如正听这“小正”的称呼,正是多年前辈分长于他的人所唤的,多少好受了些,讪笑道:“徒孙本想直接现身的,又怕搅了这位唐……练剑,所以匿在了石后,请师叔祖责罚。”宗霍二人高他两辈,所以,唐见惜成了他的师姑,但她比自己年轻不少,在感情上讲,还是个似乎从天而降的陌疏人物,那师姑二字就很难叫出口,霍七思听出这细微的纠结,眉头皱了一下,宗五谷却未去辨析,爽朗笑道:“你都是华山掌门了,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总也追问个不停的傻小子,我们怎么罚你?呵呵。”
林如正陪着一笑,无意般回忆道:“是啊,那时候徒孙为求指点,总爱往您老人家这里跑,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的教诲,小正记在心底,如在耳畔!”他言出诚挚,连带得宗霍二人也遥思怀旧了一番,醒觉后才对唐见惜摆手道:“惜儿,你先下去吧。”唐见惜道一声遵命,归了剑迈向远处,与林如正擦肩而过的时候,空气中似生出一种不显却抑制不住的对立之感,让她心有不安。
宗五谷见爱徒离远,才道:“如正,说吧,什么事到此。”
称呼和态度回归平常,林如正心头微有失落,却很快抹平,趋步向前,讲起萧云为首的月魔教大发金银函,聚无数豪杰于无名镇中,萧云最后之时藏匿身份出场,一战击败五派一帮十大高手于台上,骗得众心顺服受拜为武林盟主,有人出面才将其揭穿,不然五大派就要永久受其蒙蔽了,五派当时本想联手除去此孽,不料月魔右队率领收服的数千各地武林人前来助阵,使局势完全由萧云一方主导,五派才只好接受屈辱而去,五派商议之下,又去往剑阁,尹先生未有应下什么,五派出剑灵山后才暂时分离回派,直至今日……
长长听完,宗五谷颇有几分淡定,道:“你想要求我们做什么事呢?”林如正如此篇幅的激动讲述,脾气直拗的宗五谷竟然没有明显的反应,不觉一愣,答道:“要求二字徒孙不敢当,不过当初争夺金牌时,弟子曾明言是代二位师叔祖参与的,所以萧云虽战胜暂据金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盟主,而三个月后还要举办一次更大规模的金牌争夺,所以二位师叔祖无论是现在出手,于无名镇中打败萧云夺得金牌取得话事主导权,还是在三月后出面,都可最终挫败月魔教的阴谋!”
二老先未回应,宗五谷叹口气,才道:“是啊,打败萧云,并非难事,只是,如正啊,你不觉得我们这俩修炼了不下一甲子的老怪物,下山去和一个后辈争抢金牌,有些可笑吗?”林如正再起刚刚的激情,提声道:“师叔祖,怎么能说可笑呢?月魔此类邪教占据武林至尊乃至道德宝座,不知会把江湖引向何种方向,况且这金牌昔日主人为玄善大师,而他看中的继任者云野前辈又是点苍之人,也即说,这盟主金牌是归属于正道六大派的,怎能由一个魔人夺去?而师叔祖夺回金牌,也不一定要据为己物,而是在正教主持下公平遴选新盟主,这都是堂正大义之举啊!”如正更好奇的是,依宗师叔祖往昔的脾气,听到这种事情早该怒斥出动了,为何态度上竟似变了一个人,而这种改变,似乎自那日七长者由天魔山下来就开始了,但林如正实在由此点兴不起任何可解释的联想,毕竟,那刻入天魔山只有短短两个时辰,内有什么事能让七大绝世高手如此一致的改变心态?
宗霍二人一时未有词辩,半晌,霍七思讲述心结般道:“如正,关键处不在于我和师兄出不出手,而是,在此时此刻争这些名利没有多大意义,前几个月时,你虽未回山,也该听说了我华山通派精英弟子与月魔的和平一战,八百场输六百,整个山门底气全无,你让他们如何有信心这么快入江湖,去承受别人的质疑指点呢?”宗五谷接道:“对啊,所以那次战后我便命弟子们埋头苦练,只有每个弟子内修都到了第三重境界以上,才有可能改写那日战局上的被动再入江湖,至此目标前,一切都是虚的。”
林如正一时哑寂,忽道:“二位师叔祖既然如此说,如正也不敢强求,只是,我不但是华山掌门,还是正道盟盟主,所以,三月后无名镇之约,还是不得不去,因此”他一停顿,咬牙道:“如正斗胆请二位师叔祖想办法,助徒孙提升功力,以使三个月后的争夺战不再如此羞辱的失败而使正道盟及华山派颜面丧尽!”
“提升功力?!”二老一惊,相视一眼,才由霍七思不敢确定地道:“你是说?”
林如正反正提出来了,直白道:“徒孙内功到了第五重境界后,就遭到了瓶颈,如此下去,不知何时可突破,而武林形势日新月异,徒孙之功力近乎摆设,所以,弟子想请二位师叔祖以内力拓通经脉,伐毛洗髓!”
这一刻,他心脑中反复念叨:不剑走偏锋不能成就强大,萧云与他的八百月魔教徒莫非就不是寻到了捷径才收获了力量,不然,那《魔心谱》是怎么回事?要是那夜二位师叔祖没突然到达,自己也已可能打开通往一扇未知力量的门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