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正目扫众人,缓缓道:“武林同道,虽来自天南地北,但林某相信,能聚到这总舵里来,是缘分,也是大家共同的造化……今日弃我而去的,林某不会怨恨报复,但能一直留下的,如正也不会薄待,总舵中各类职位将纳贤以候,且此后若无过错,将有升无降……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林某说不定还有要事相商!”林如正甩下这番话转身离去,明秀明珠和二盟参也先后相随。而莫无败那些人听了这话,即便少有几分后悔,也只得跺脚没入夜中。
回归议事堂的短短数十丈内,林如正保持着沉默,不得不说,这突发事件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但并不能阻止他决断的步伐,所以他吩咐了身后二徒“明日一早击鼓依旧”后,快步前行回房,明秀明珠仅盲目应了一声随上,而张盼诸葛治也只好一声叹息。
第二天,林如正早早起来盥洗,神清气爽,并会同前来请安的明秀明珠来到了议事堂,在那里,二盟参更早便到了,林如正径直道:“二位可有具体计谋策划?”二人实则依旧不赞同现时进攻,只好道:“双方离得太近了,中间又有大批百姓,所以,即便毫无阻滞的到达了天魔山,月魔也早得了讯报,所以,怎样到达山脚是首要的,可于夜中野外急行,另外,山中的那些卧底也该发挥下作用了,比如放一些谣言,说月魔两队在山下惨败,正道大军不日即将征服魔山云云,做了这些,能否成功,就全在上天了。”事实上,二人也知道自个儿讲的东西没甚营养,但上位者有言,只能顺其意。林如正如何又听不出计略太虚,正想再催问一番,梅九闯了进来,道:“盟主,二位,有两份讯报!”林如正不慌不忙,道:“一一言来!”梅九道:“第一条……是月魔在百里内诸多村镇中大肆宣扬胜绩,且放声欢迎任何背景者来投。”明秀明珠当即道:“魔人太过猖狂!”林如正却沉默了一下,道:“第二份。”梅九面色古怪,掏出一封未着名的信,道:“是封莫名其妙的邀请函,属下于夜中接到的。”他呈上后,退回原位。
林如正接过,抽出,见是一纸金函,但不知又加进了什么材料,纸质硬而薄,打开,另四个脑袋也凑了过去,见上面刻字道:“字谕阁下:天公地道,众生之权,惩恶扬善,武林之宪,守者,赏之,违者,必罚,今有大计需诸君共商,凡持此函者,不以群分,不因势取,皆为吾友,将聚于五月十五,泰岳之野,青梅煮酒,结盟论义,长使正邪殊途同归,则幸矣,盼之且且,无名书!”金函上,还有一方龙凤麒麟交织的古式印章。明珠嘀咕道:“无名?没听说过。”明秀嗤笑道:“笨,这本就不是名字,是代号,没听过无名氏么……师傅,这东西来历不明,口气又大,说不定是月魔的什么诡计,别信他们说什么!”明秀却又笑道:“不过这金函做得倒不错,不如去熔了换银子。”林如正当然不敢以儿戏对待,问二盟参道:“二位怎么看?”张盼估摸道:“这金函出现的时机很值得怀疑,方今正值正邪逆势,人心浮动,不排除有人借机会招揽蛊惑人入局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但到五月十五不过半月余,想详查,恐怕时日不够,所以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坐观其变,策出后发,二是先应函前往,让他们自露马脚,但如此风险肯定会有的。”诸葛治却盯着那印道:“此印……似乎有点熟悉,我昔日在武林盟总舵遍览江湖故典,曾见过一张楚剑子老盟主年轻时接到手中的请函,其内召唤他前去议事,那函尾附的一印,便极似此!”几人一怔,皆道:“那请函为谁所发出?”
诸葛治缓缓道:“武林盟主玄善大师!”
玄善?那该是多少年以前的传奇了……林如正不敢怠慢,马上命梅九去请几位总舵中年岁最高的老前辈前来验看,结果,请来的五人中有三人激动叫出道:“正是!正是他老人家盟主金牌背面的图案,再看这金函江湖之主的口吻,莫非大师他……不对,我等年轻时,他已莫名退隐,金牌也失传了,那么说,这是他的传人所发?是见武林变天需要出手拯救……对,定是这样……”几人唠唠叨叨,语无伦次,却还讲出当年那玄善和尚接受武林人合铸出的这块金牌后,又广铸金函近百枚,行紧急召唤之功用,凡接此金函者,需要快速赶往指定地点,再将金函上交,继而在玄善的主持下公平处理各地所发生的棘手之事,可以说,玄善不掌控实际权柄,但在他的金牌金函之下,却可以调动整个江湖的力量,他可谓那个时代真正的武林王者。玄善失踪后,武林再无一人有足够威望,而雄心壮志的楚剑子,只好入主了长久没落的武林盟,几经发扬,算是搭建起了一个相对公道的平台,而谷断绝明显违背了他的初衷,间接促生了江湖乱局。
这些几十年前的辉煌一道出,立刻使林如正目前的成就空洞不堪,冲击了他建总舵以来的自满感。但那个以玄善之印发出金函的人又是谁呢,他的出现,对自己会有何种影响……林如正内心噪杂,一时呆立堂上,等五位老人被送出,堂中宁静了,他才坐归主位,淡淡道:“两位客卿看,这金函在江湖上能掀起多大风浪?”二盟参由这口吻中已能感知林如正毫无把握的心态,一同道:“若彼有大算计,所发金函必然不止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