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情形勿需繁讲,止住哭声后,两老人与南宫婉先简叙过别情,王伯见她这身黑袍,再观那不远处的数不清月魔随众,忧心忡忡,南宫婉也只能模糊应对。最后,在两老人一左一右的护持下,南宫婉打开了一手提来的食盒,取出酒肉菜,默默无声却泪流满面的完成了祭奠过程,那一刻心道:“父亲,长兄,多年前萧家堡发生的事……婉儿已经设法查清了,所以,恕婉儿……不孝了……”
这日,与王伯和安业回城时夜已黑了,南宫婉送行了安业半段,又亲自搀着王伯回府上居宿,才自行散布于府内,在一个四角挂灯笼的厅阁里,痴站良久,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心一生,多如飘萍,一次次寻找着落……突然听到动静,她回身,见一直厅外守候的吕仙人与连璧正审问抱着一堆东西要过来的南宫图,她知道有事,命放行,于石凳中坐了,静等南宫图。不料,被先放于石桌上的那堆东西,竟是账册之类,南宫图一哈腰,陪笑道:“婉儿,这是府中大小事务的主账册,一本不少,今日便归还于你。”南宫婉大致翻了翻,一笑,道:“看来二叔确实苦心经营了,比婉儿主掌的那几个月家业大有提增,只不过,二叔将这送于我是何意?”南宫图再一哈腰,道:“二叔本事有限,当不下什么大风险,自然是想恭请婉儿你再来做家主了。”南宫婉合上账册,正色道:“今时我之所想不同往日,二叔既把家主做得如此好,就一直当下去吧,不用起什么疑虑,我今次回来,仅是让南宫世家做个归顺的表态罢了。”说着,她推开账册走出厅去,半路,却回头道:“二叔须要记住的,是善待府中老人,另外,不要轻易介入江湖乱局,事情未有分晓前,还是老实的在这城里呆着吧!”厅中南宫图琢磨这前后两段话,半天才喃喃道:“难道,她真不是来夺家产的?”
南宫婉与尾随的“两大护卫”出了府,走进了开启不久的夜市,由于那些右队中的江湖人大多宿于百姓家里,连带双方没工夫出来溜达,所以街上有热闹之形,更多清幽,南宫婉一身黑袍行如游魂,在灯火明暗交织中重温着过往,当她看到那些小吃杂玩摊位时,不觉由怀中取出一副娃娃面具,戴了上,这是那夜萧云由面具摊中买下,亲戴于她面上的。想到拉着萧云的手畅快笑闹的短暂时刻,面具下的她,幸福笑了:不论怎样,自己还算在他身边……
第二天右队离去,百姓在安业带领下群体出城恭送,安业自个儿又挥洒了次慈父泪,王伯刘叔等老人一是不舍,二是担忧,又知道南宫婉必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小心保全自己之类,而南宫图因得命令不用亲自或派代表者相随,又感到家主位无恙,和章氏一起,对南宫婉亲情展示得肉麻,章氏更硬生生挤出几颗“珍珠泪”,她如此卖力,计较却与丈夫有所不同,所谓衙门有人好办事,南宫婉名分上还是侄女,又是月魔教高位者,一旦有事去求,必不会被拒绝。总之,南宫婉最后一次抚摸了南宫小湘与南宫元的头顶,在王伯等老辈的关注目光中,毅然扭身率众离去。队伍多出的,是南宫图硬塞给的十口小箱子,他本准备了二十口,以使“倍于”落叶山庄,而因南宫婉不欲接受,正好仅献其半。
接下来,是欧阳世家、慕容世家与上官世家,三家早得知了月魔左队连胜几大门派、右队又滚雪球般招揽江湖势力的消息,加上落叶山庄与南宫世家都无反抗的归顺,江湖新局初成,三世家也做好了顺应形势的准备,礼物之类演尽豪华,早一步合聚到上官世家庄门外的道路上,跪着迎接右队。跪于其父身后的欧阳铮已经知道了神秘右使就是南宫婉,想起旧日曾有追求之心,又见可能知晓他某种机密的连璧大方立于她身侧,又是醋意又是不安,但他后寻机口称婉儿向南宫婉套近乎时,却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话道:“南宫婉已非往昔之人,阁下请自重!”欧阳铮恨得牙痒痒的却丝毫不敢放肆。而有些失魂落魄的慕容风,则问及萧青下落,同样未得南宫婉实言,反是吕仙人在旁边不咸不淡道:“萧姑娘现为我圣教圣女,身份无双,慕容公子还是安下心吧!”此后被接受了归顺的三家如何招待右队,就不必赘述了,但离去前,除了那些箱装的财宝,上官无情还献上了一件铁制箱笼车装就诸般锁链缠绕的礼物,是个紫发狂叫着要杀掉萧云的人,南宫婉一细看,正是那药报杀子之仇的上官无敌。
上官无情一开始不祭这礼物,临了却献出,让两大家主颇不是滋味儿,而二世子更对这“紫发疯子”有着私底下的恐慌,可以想见,如若上官无敌知晓上官林死的真相,那狂言中药杀掉的人,将会代换成他们两个。
三大家主决定了随行于右队,且命欧阳铮与慕容风留守家中兼熟悉家业的运作,二公子抗不过父命,只好留下。
总之,三大世家整体归顺月魔,为右队这次江湖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南宫婉又收到萧云遥寄来的讯报,得知左队连克华山峨眉两大派,放下心来,下了归山的命令,于是,右队满载人员与献礼而回。
双剑并进,使月魔一时成为世俗武林之首要势力。
原野大道上,月魔左队可谓凯歌轻奏,马蹄放缓,赵舍延续着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