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治闭目,深呼出一口气,显然在平息内心的波澜,张盼以轻松地语气笑道:“唉,诸葛,我越来越发现,与你在一起,最大的收获不是智谋,而是你吐露心底所想的那些言语,怕是真的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诸葛治睁眼,已是双目清明,笑道:“二哥,我说过,我对你是不会设防的,此言永远作数!”说完他不待反应摇起铁扇回走。
张盼手在半空虚搭一瞬,放下后喃喃苦笑道:“你对二哥不设防,二哥却不能保证日后不会在某些时刻对付你……诸葛,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此点么?”
如雪团般越滚越大的正道盟大部高举盟旗唱盟歌一路昂行,不过,那旗不再是武林盟的龙虎大旗,而是一面众人献言定出的双面旗,一面,是一柄古朴大气的下向大剑,另一面,则是一占据中央的侠字,至于底色,则是鲜艳的红,这盟旗不乏与月魔争夺道义名分之意。可以想见,当红色旗与黑色旗遭遇,双侠相争,该是怎样的宏大场面。
而不断来回飞报的知讯堂则让盟主帐中大绢布上所绘出的地图越发明晰详实,林如正等人也日日商讨,制定更多因应之策,使他们兴奋的是,天魔山四围地域地势平坦,亦无大城巨堡,地利上己方不占劣势,而最新的消息,是讲月魔教已经收缩触角,向山上撤回诸般部署,也似乎预示着月魔无意正面与正道盟在平野对抗,那么,即是说,月魔教最可能的战略就是死守天魔山,得此推论,正道盟高层大喜,似乎已可见辉煌的战果。
因地图完工在先,大部于路线中的游移就显得慢了,所以众人的心多少有些焦躁,到某天林如正帅棍一指图上某点,道:“此处即为我方目前地域所在,而前方十数里处一个大镇迎月镇,即是此方向上归顺月魔的第一据点,从此据点进发,只消小半天,就可直抵天魔山山脚!”众人闻言,无不喜形于色,林如正末尾正色道:“战局在前,我方更不能失却冷静,前些天因路途尚远,不需要过多防备,因此盟中英雄可以酒肉欢歌到深夜,畅睡至日高,而由今日开始,便应该日落则息,日出即行,蓄养士气,以战来日,同时要提高防备,让月魔绝对无机可乘!”
众人皆道:“盟主所言极是!”
至此,基本已无人以代盟主明里暗里的称呼林如正。
议完,这一日天黑即扎帐宿营,众人初始兴奋,渐渐地也就酣睡过去,只有少许在外的轮流守夜者,这一觉可谓休憩完美,所以当天乍亮就个个神清气爽的集合了,一想到接下来的战局,更加斗志昂扬。帅帐中,林如正等首脑早早就聚齐,但等那快马每日一早的例行汇报后就决定当天的行动细节,耳听到帐外马嘶,众人意识到讯息来也,相顾微笑,而当脚步声出现帐外时,林如正亲自掀起帐帘,将这段日子最辛苦的知讯堂新任堂主梅九请了进来。
哪知,满眼血丝的梅九进来,不似前些日那样立刻奏报,而是一脸的愁苦迷茫,目无外物,明显被某些事缠心,林如正意识到不对,代众人道:“梅九,有什么变动么?”梅九苦笑道:“盟主,诸位,我……现在已经是个光杆的代堂主了。”
众人面色大变,道:“何意?”
梅九酝酿了一下逻辑,道:“诸位大概知道知讯堂在敌前的运作之法,第一手,就是由堂内弟兄伪装成镇民商旅,分散于天魔山四围的各个村镇中,他们是信息的直接提供者,也是最基层人员。第二手,在基层之上设立数级组织,第一级也就是初级每个村镇一名,接管数名基层兄弟的情报,第二级每几个村镇一名,再接管数个一级兄弟,如此,如尖塔一般,数百兄弟的情报,会汇总滞留于此地域的最上等级的几名兄弟手中,而我,再由他们手里接收,由于前些天咱们盟德大部离此地较远,所以我便与这几名兄弟商定每数天自动来上交一次,距离越近,间隔就越短,到这些日来,已是一天一次,我夜里收全,飞马而来,正好赶上每日一早的帐议。”
众人点头,这的确符合他们所见,也是可以想象的过程,却见梅九口气一转,道:“哪知,我昨夜由商定的酉时开始等,一直等到子时,始终不见一个兄弟来,才意识到出了天大的状况!”白眉面凝,插问道:“若真有大状况,你自己莫非没有察觉?再不行,村镇内有数级堂众,总可找一个来问问吧?还是,你只知道那最上一级兄弟的身份资料?”
梅九无奈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所有人都是谁,在哪里,但是,当初设堂的时候,规定上一级只能接收次一级的情报,不可越级讯问,可说堂规极严,这是以前武林盟的班底,断不会在组织本身出问题,而我若身在某一镇中,纵收不到情报,也可由蛛丝马迹中醒觉变化,但关键是,我为了交接的安全,并未宿在某一镇中,而是在离大部最近的野外择一交接地,到了商定的交接时辰,他们就会先后到达,一言不发丢下情报就赶回,我若不在,也可自行藏在很多地洞或树洞点之一,所以,昨夜时辰早过,我没等来情报,也没在窝藏点发现新情报,只好于夜中登马去最近的镇中查探,谁料想”
众人心被揪紧,惊问道:“怎样?”
梅九双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