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正的根基所在,一旦破此规矩,与邪道媾和,无疑是自我否定了道德为先的江湖价值体系,此后再不会有人因挂名“正义”一呼百应,因“正义”而高尚,正道,也不能成唯一一杆大旗了。当然,不是人人都理解得这么透彻,但他们的躯壳,已被这种潜意识控制了,所以关于是否答应与魔讲和的争论,反对者大占上风,即便觉得这买卖值的人,也不敢堂正提出来了。何况,那千人受惑夜奔,还绑了派去的四刀客六个,已在心底里被众人排斥出正道盟。
二客卿对这些混乱不愿理会,张盼只怪异地笑对诸葛治道:“诸葛,萧云设定的讲和可与你曾经的谋划完全契合,若非我知你甚深,还真要以为你是这月魔教的卧底。”
诸葛治苦笑一摇头,半天道:“还是不一样的,我之提和,只因我方没有什么胜的可能,萧云提此,到不一定。”
张盼心叹:“大约还因为你诸葛治心在天下,所以能万般看得开这江湖事。”
天心见众声扰攘,站至队伍最前方,扬声道:“大家静一静,听贫道一言……今次除魔,正邪大义贫道不敢忘,然上千同道性命也不能弃之不顾,何况除魔之事还可以从长计议,那些同道每陷身魔窟一日,就要多受一天折磨,所以贫道赞同此约,与贫道持相同想法的,请站到贫道左手边来!”
天心一指左边空落地带,凝视众人,却发现原本还热闹的人群静极了,有一两个原还想动作,看到大部分没动,不愿承载太多逼视,又悄悄回原位,这一下,竟是无一人敢表示支持。
天心一咬牙,换角度道:“那好,反过来,反对和约者请展于贫道左首!”
这下很少人犹豫,哗哗哗一阵脚步声,大半都过去,剩下的小半见己方成少数派,意志动摇的不少,也一个个的改变站队,到最后,仅剩下少数老成持重忧虑太多者。
天乾天坤等首脑原未插言,本也有观看人心之意,现在见情势明了了,也定位了随同多数人的抉择,天乾看一场笑话般嘲讽道:“师弟,你身为我正道盟盟主,首要的不该是妇人之仁,而是正教大义,如此战前让数千盟众心念一分为二,嘿嘿,我看不是为求公正,而成分裂人心!”
天坤也冷笑道:“不错,何况那千人本就是月魔教以卑鄙手段捕获去的,彼等若毫发无伤的送回,这才是真的示好求和,用此千人来代换我正道盟此次的撤退,不过是利用人质进行逼迫,若连这点都看不透,那么为兄就有点怀疑你身为数千同道之首应具备的智慧了!”
天乾接着又道:“再说,月魔教自出世以来,从来都是以阴谋算计我等,又有哪一次是堂正行事的,这次的表面好心,焉知不是下个阴谋的种子,而我方此次撤退,下次还能否积聚起如此多的人心,这三个月内月魔又会做出些什么,都是难明之局!”
天坤不待天心反驳,再次冷笑道:“再说,那千人本就受月魔的挑唆与我等不甚同心,这么多日过去了,谁知他们有否被萧云这厮洗脑控制了?若这些人成了披着正教外衣的魔人,流散入江湖,不说正教,整个江湖怕都面临危亡,师弟,那时这笔账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两人轮番轰炸,理据皆全,加上危言大义,铿锵有力,群豪叫好附和不断,再看看留下的那赞同和约者,已然一个不剩。
天心无力反驳两位师兄的长篇大论,面现焦容,转向定闲,道:“师太,佛家慈悲,你看这”
定闲微皱眉,道:“若月魔为可感化之主,早就该解体以使江湖仇怨谢幕,更别说佛祖驾前亦有杀罗汉,天心盟主,你既然身为正道盟盟主,当保持一种一往无前之气势,为何今日如此维诺迟疑,于月魔教巢穴前谈媾和,盟主,你不觉太过儿心了么?”虽质问口吻甚重,定闲话里也不乏劝慰,前些天天心找她讲传位之事,今番天心的顾虑重重在她看来自然是一种失却了领袖心志的迷惘。
天心又转向华山掌门林如正,林如正倒没讲什么道理,一摊手,半苦笑道:“盟主,众心不可违,但有随波尔。”
天心却是不甘,自昆仑三英、点苍葛纪二人,看到四大世家,至原武林盟一系的张盼诸葛治,无一人另表异意。在众心已定的时刻,又有几个上位者敢无忌的表达自己的意志,世态本有此种无奈,身不由己,心又奈何?
看四周到处都是支持原计划进攻且大声鼓噪催迫快下命令的氛围,天心几有一念的松动放弃,然而无力中他又想起那个誓言,闭目默念一遍,当睁开时,已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他目光镇定地看向定闲,道:“师太可否先随贫道至僻静处一谈?”
言毕他率先头也不回走向来时的谷径,定闲只好跟去。
当身处淡薄雾气的谷道中,暂时远离噪杂的时候,天心转身直面定闲,深吸口气,不待其发问,又像当夜一样单膝跪在了地上,径直道:“师太,请先不要发问,也不要发怒,等小道讲述完一切,生死皆由师太决断,天心,绝无反抗!”
“自那次武林盟推翻谷断绝之后,小道随同天乾天坤二位师兄想回武当山,同时也是向十多年未去见的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