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余德维一手握着把匕首,一手提着张人皮,反与他沾染的地方尽是鲜血,更别提他那几乎没了的左耳了,地上的江白飞更是让好几个人吐了出来。
余德维提着人皮出来,无人敢近前,他道:“大家都看到了,江白飞死了,是被那逃走的一男一女杀的。”
一人大胆道:“怕是二当家你杀的吧?”
余德维道:“谁杀的重要么?我试问一句,即便是我杀的,你们把我赶出去,又有谁出来接任新的大当家?你们这些人的武功、智谋、威望又有哪一个足够出众?纵然哪一个当了大当家,也只会使流沙帮分崩离析,内斗不断。”
万堂主冷冷道:“但二当家你也太让大伙寒心了吧,杀了人也罢了,还摧残亡者尸骨,日后怎生让兄弟们信服?”
余德维举了举人皮,道:“我刚才不是在毁坏尸体,而是,江白飞胸前的这块皮上,记载有我流沙帮藏在某河段的一处庞大财富,若拜我为大当家,启出那批宝藏来,流沙帮一定可以发展壮大,在场的各位也少不了份子。”
马佑率先跪倒,道:“拜见大当家!”
余人也一个个拜下去,那万堂主见站立的只剩自己了,也无奈屈膝。余德维渴盼多年,总算等来这声称呼,洋洋自得道:“首先,传令劫杀那两个逃遁的男女!”
刚刚出了流沙帮总舵,韩千雪就不自然的挣扎起来,道:“放我下来!”声音微弱而又坚定,萧云道:“没有危险再说吧。”也不看她,四下张望。
前方一条路是通往濮阳城的,宽敞而遥远,另一条路通往黄河边,但过了河,却是一座山。
韩千雪道:“你莫非要渡过河去么?难道不知河面是他们的长项所在?”萧云道:“你还是少说话为好。”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韩千雪道:“他们追上来了。”萧云道:“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向岸边掠去。
河边停下,萧云举目望去,河面宽数十丈,浪倒不急,由于临近流沙帮总舵,不少装着货的大船装卸来去,更有许多流沙帮的小舟在其间巡逻游弋,其道不可取,倒是更远些的地方,有许多摆渡者在两岸来回渡人,见有一船空着,萧云走过去,对船家道:“大叔,可渡河么?我妹妹患了急症,需要尽早过河治疗。”
船家道:“看病去不远的濮阳城不是更好?”萧云道:“大叔有所不知,她这病需要清净,而且受不了马车颠簸,去河对岸的小镇医治更好。”船家道:“哦,那就快上船吧……这位公子,她真是你妹妹?情妹妹吧?”萧云跳上船,笑道:“大叔慧眼。”韩千雪脸多少有点红,道:“放我下来。”萧云轻轻把她放到舟心。
船家已解了缆绳,划起了桨,没划多远,追踪的人已经近了,遥遥的在喊着什么,船家奇道:“那些人是来追公子二人的么?”萧云道:“不瞒大叔,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船家笑道:“原来是小两口私奔,那小老儿就帮你们一帮。”长橹一撑,船开动起来。
萧云岔话道:“大叔尊姓大名?”
“贺老六!”
“贺大叔是流沙帮的吧?要不他们会让你在此摆渡?”
贺老六道:“嗨,小老儿哪儿有能耐进流沙帮,就是这摆渡的些微收获,一天还被他们缴去十之八九。”
船行甚速,很快渡河近半,贺老六一边操桨一边歌道:
“小小舟儿河中游,
几枚铜板能截流,
汗水从来随风走,
酷日披身黑黝黝。
家中老妻锅等米,
院前稚儿眼望愁,
客断舟系双桨横,
还将米钱献十九。”
诗歌很朴实,二人一时感慨无语,舟上静寂。
那追摄的人已经到了岸边,大喊着什么,萧云怕贺老六听真切了,赞道:“这歌不错,是大叔做的么?”
贺老六笑道:“咱们这些摆渡的,大多大字不识几个,即便有什么苦闷,也比不得那些书生能奋笔疾书,其实这歌是多年前一位背剑和酒葫芦的姓吕的侠士做的,命名《河盗》。”
河盗,不一定指持刀劫财,还可能是劫民的。
忽然,韩千雪低呼一声,萧云耳后辨音,一矮身,一只桨从头顶掠过,萧云惊道:“大叔,您这是?”贺老六持桨苦笑:“小哥,对不住了,得罪了流沙帮,小老儿一家就没活路了。”原来他已听清了岸上在喊什么。
贺老六稳站船头,双桨一左一右向萧云扫去,萧云双手一探,已把桨头抓进掌中,贺老六使劲回抽,纹丝不动,一咬牙,贺老六竟弃舟跃入水中,眨眼不见,韩千雪担忧道:“他不会有事吧?”萧云摇头道:“常年奔走水面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这时无人操桨,小舟已在江心顺流而下。萧云笑叹:“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做船夫。”他把双桨掉过头来,站于贺老六原先的位置,试着划了一下,堪堪能改向前行,只是跟贺老六的技术比就差得远了,所以划了半天,离对岸还有老远,萧云失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