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子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捡了些安慰的话来讲,任九重忽道:“老庄主,你这茶是红茶还是绿茶?”
郝子通奇道:“何谓红茶绿茶?”
赵舍道:“就是说泡出来的茶水是红褐色还是绿色的。”
郝子通道:“算是红茶吧。”
任九重道:“那不好,我一喝红茶就上火,赵二少,张彦成继,咱去喝绿茶吧。”
三人应声,赵舍走前嘀咕一声:“净素菜,没劲儿。”鹰老鹤老当然也随去。
郝子通苦笑,卢氏忽道:“郝庄主,令郎与令儿媳呢?”
郝子通道:“郝明与他媳妇回娘家省亲了。”
提到儿子,他那手指不由颤了一下,看来也是老了。
不久一下人慌张进来,道:“老爷,不好了,后宅起火了!”
卢氏竹筷当即掉落在地,一席的人涌向后宅,那在另一室中另起一席的众孀妇也闻声涌来,齐齐落泪,这下诸灵只能在这千里之外的仁义庄火葬了,至于这一路的奔波,白费了。
郝子通立时起身,道:“怎么不灭火,跑来有什么用!”
下人苦脸道:“火势太大,已经控制不住了。”
郝子通当即把那个下人打了个滴溜溜转,瞠目道:“怎么着的火?!”
那下人捂脸道:“大概是谁出房忘记息烛了。”
忽有一人嚷道:“这是哭什么呢?”
是任九重喝绿茶回来了。
卢氏泣道:“老爷……老爷已经葬入火海了。”
任九重奇道:“不可能啊,我刚刚和赵二少他们去喝绿茶,半道看见了后宅里的火光,急得一掌把那堵墙推了个大窟窿,几个人一辆一辆的往外拉车……郝庄主,您那墙多少钱建的?我双倍奉陪。”
郝子通面色古怪,道:“不必,不必,还要感谢这位兄弟。”
这时赵舍也扭腰揉臂的走来,埋怨道:“这车把式当的,绿茶没喝成,倒差点被红烧了。”
一众人绕行去看,果见到一个大院子里,安放着十八驾棺车,张彦成继与鹰老鹤老分块守着,卢氏众寡妇喜极而泣,赵舍道:“那个老鹰老鹤,今夜我和大哥一起休息,你俩辛苦些,守棺到天亮吧。”
鹰鹤二老应是,张彦成继也向萧云请示:“属下也请命!”
萧云点头,这回也没人有心情回去吃席了,分房休息后,不久任九重进来,与萧云碰个头,萧云换上夜行衣要出房,赵舍奇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睡觉不会打呼噜的。”
任九重笑道:“公子去喝绿茶。”
半夜,郝子通房中闪入一黑衣人,郝子通道:“事情我已经照做了,该放我儿与儿媳回来了吧?”
那人冷笑道:“火倒是烧起来了,棺木没焚毁一具,这是两包药,一包是给生人的,可使人酣睡,另一包叫化尸粉,只需洒到尸体上一点,就会慢慢化成水。”
“明白。”郝子通黯然接过药,更显苍老。
“这次希望你成功,不然你儿子儿媳,嘿……”
郝子通眼神骤聚,握紧了药,黑衣人出房,但很快又回来了,郝子通道:“你还有——”言未尽就被点倒在椅中,来人取下他手里的两包药,笑道:“老庄主真要让义弟尸体化成水吗?”
黑衣人说完出房,郝子通竟连来者的正面都没瞧见。
一路缀行,先前那黑衣人在镇内另一处宅院没入,不久进到一房中,房内另有一人相侯,黑衣人道:“点子安好吗?”
那人道:“在地下室关着呢,都没醒来。”
“谁!”两人惊觉回头,却已被点晕,是萧云,先前点住郝子通的自然也是他。
萧云在其中一人身上掏出把钥匙,在房内找到了花瓶机关,一旋,一堵墙缓缓开启……
不知过了多久,这房子着了火,不过火起前,地上只有两滩血水。
第二日,郝子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前半夜基本没合眼,但又无法动弹,后来就模糊睡着了,一想到夜中那绑架者的吩咐,急得大寒:卢氏他们不知是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出房,门却一下被推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进来,奇道:“咦,爹,您怎么两眼红红的,没睡好吗?”
郝子通喜得抓住他,道:“明儿,你没事?”郝明道:“孩儿能有什么事?倒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太长了,头有点蒙。”
郝子通脸又变,道:“莲儿呢?”
郝明道:“哦,她也刚醒,正在指挥下人捣腾后宅呢,爹,咱家怎么着火了?幸好,那些房里也没什么东西。”
郝子通激动地抱着郝明半晌,把儿子弄了个不明所以,郝子通忽又退开,一拍腿,道:“哎呀,我那弟妹呢?”
郝子通与儿子出房,寻到一下人,问道:“昨夜宿在庄内的客人呢?”
下人道:“他们一早就套车走了,死活不让小的们叫醒您,说对您的打扰实在太抱歉了。”
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