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不是你数次出手相救,我和小月早就阴阳两隔,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牛进达必然全力..”天已微亮,牛进达站在聚义厅之中,双手抱拳,对杨铭表着忠心。
谁知话还没说完,像猴子一样上蹦下窜了好久的杨铭却将他的独白打断了,牛进达看着一脸兴奋向他招手的杨铭,只好走上前去,只见杨铭手中拿着一块儿方砚,无比兴奋的问他:“牛兄,你帮忙看看,这块儿砚台是否值钱!”
牛进达嘴角好一阵抽搐,然后就从杨铭手里接过那方砚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杨铭,淡淡的说道:“如此,在杨校尉看来是值钱还是不值钱呢?”
杨铭尴尬的搓了搓手,知道遮掩不过了,只得开口道:“牛兄,不是小弟不愿意收留你,但是官盗殊途啊,小弟我年方二十,就已经是六品校尉,你这个纳头便拜,我要是收留了,要是张老大人问起,我是有理也说不清啊,你以前叫尤俊达,现在叫牛进达,我最少得知根知底,才好肝胆相照吧!”
杨铭一席话说的是怂比不已,完美的刻画出了一个封建低级武官在面对抉择时的惶恐与不安,但其实,面对绿林大豪尤俊达和未来琅琊郡公牛进达的无缝转换,他只是燃烧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呵呵呵!”牛进达气急反笑,再没有了一开始的豪气冲天,想要发作,可是又不敢,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我牛进达自视不凡,还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居然连你都对付不了,罢了,大人既然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又何妨!”说着,便盘腿坐在了地上,酝酿起来。
杨铭心想,什么叫做连我都对付不了,搞得我好像是什么不入流的杂鱼一样,再怎么说你现在也算是有求于我,要是事儿成了,我还你的顶头上司唉,你怎么说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嘛,看来小牛你还是年轻啊。
“牛兄先不着急,”杨铭看着双唇微启,就要开始讲述自己冒险之旅的牛进达,连忙喊了暂停,然后冲着门外面喊了起来:“兄弟几个也别挺强跟了嘿,都进来吧。”
然后牛进达目瞪口呆的看着连镇他们鱼贯而入,手里都抓着炒米。瓜子之类的干果,甚至还用竹筒盛了茶,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铭哥,没有爆米花和可乐,就是这些东西了,咱凑活凑活。”秦克递了一个竹筒給杨铭,言下之意,对于这些东西竟是不甚满意。
牛进达气的发抖,指着杨铭,一言不发。
杨铭可不敢把未来的十六卫大将军之一的牛进达气出个好歹,赶忙将自己手里的茶递给了牛进达,然后把秦克手里另一杯茶夺了过来,一边喝,一边和牛进达解释道:“牛兄勿怪啊,我们这个越骑营看上去是以我为主,但事实上,我们实行的是内部民主,所谓民主,就是大家商量着来,要是我一言已决,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啊!”
看着杨铭一脸惨兮兮的讨好神情,牛进达也只能无奈的喝了一口茶,别人是官,他是贼,能做成这样,他也就真的无话可说了,话说这茶滋味实在不同凡响,没有加入任何香料,只是用开水这么一撩,滋味虽淡,但却回味无穷。
咳~牛进达望着面前一群望眼欲穿的听书客,轻咳了一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哦不,是叙述。
和所有不幸的故事一样,我牛进达的故事,也有一个幸福的开局。
作为东魏上柱国牛定的后人,虽然到了父亲那一辈,家道已经不再煊赫,但作为漳县县令之子的自己还算是有个宽裕开心的童年,朝日相处的青梅竹马尤小月,还有慈祥的父亲,自己每天除了和师父习武,便是和小月玩耍,日子过的悠哉悠哉。
可是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也许是自家的福气走到头了吧,开皇十四年,自己十二岁那年,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席卷关陇大地,就连文皇帝都得亲自带着大兴城的百官百姓逃荒到东都洛阳就食,更不要说地处陇西的漳县了。
在暴民冲进县令府的时候,父亲只来得及把自己和小月她父亲,也就是师爷的手上,便抓起自己的宝剑冲了出去,也许是县令的血总算是压抑住了暴民的戾气,他们并没有仔细搜索县令府,我们三人就这样活了下来。
我当然想让这些人血债血偿,但是偏远小县,就算死个县官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后来来了一些官兵,带着一些赈灾粮就来了,县里面主薄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下一任县令,所有的人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师爷失业了,所以就跋山涉水的带着自己和小月回到了自己的青州老家。
一路的风霜雨雪击垮了师爷孱弱的身子,一趟回家路真被他变成了落叶归根的旅途,三人回到尤家庄不到两个月,三个人就剩下了自己和小月了,在整个尤家上上下下的白眼中,自己总算为对自己有再生之恩的师爷办完了身后之事。
所有的一切,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无非是因为自己只是个落魄之家余子,如果自己能成就一番事业,所有曾经的一切都会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在尤家庄熬到了十八岁之后,自己便带着及笄之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