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叶铁栅迥然色变,心内顿时生起几分不安来。他原瞧着此地唯有青凌一个,自己父子也不曾受什么伤,仗着旧日的情分并身份修为等等,对着青凌自有几分轻忽。如今却听到这等危及根底的威胁。若从来只青凌她一个,这等话他自不放在心上,可那个少年先前的一翻手段,着实让他心惊。此时两者相互联系起来,他自个都有些不敢尝试运转灵念,手指颤抖了半晌,方胆战心惊地试了一回。
却是泥牛入海,半点儿波澜都无,仿佛他重头成了个一岁的小妖。
至此,叶铁栅已然有些发青的脸,登时一片雪也似的苍白。
青凌见着他如此神色,心内便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威胁对于叶铁栅来说,已然足够了。由此,她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好趁机迫得他低头,不想那边儿的叶渚苏醒过来,张口便唤了一声父亲。
这一声落地,叶铁栅的神色又是有些变化,目光移到叶渚身上,他的脸色越发得难看,忽而扭过头与青凌咬牙道:“只看在旧日之湄与你的情分上,你便放过渚儿。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一个来!”
“若非旧日情分,你们还能活到现在?”青凌冷笑一声,她却是对叶渚往日的一些心思颇有些察觉,此时两厢怜惜,更生了厌恶,当即便道:“您该说的该做的都说好做好,旁的什么,却不消多想了。若是事事依从,我心内自是有数的。”
听得青凌这般说来,叶铁栅却还罢了,原是世情上面经历过的,自然晓得什么是拿得起放得下,明白今日自己若还死撑着脸面,必落不得好的,竟也咬牙应承下来:“好,那……”他正想为叶渚略敲一下边鼓,夹杂几句话,不想,他这个好字才是出口,那边叶渚已然大怒,仰头便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父亲对般无礼!”
“我虽不知道自个算什么,却还明白甚么是是非黑白。倒是不知道,族兄如何与族叔一道儿,深夜前来?”青凌听到这话,双眸一眯,心内越发生出几分不耐来,脸上的神色也失了先前的几分斟酌,口中的话越发得不客气起来:“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贼喊捉贼,真真是长了见识。”
“你!”叶渚早在心内将所谓的青凌秘宝算作自个所有,便也不觉得强取豪夺算什么,此时青凌质问起来,他非但不曾生了羞愧,反倒激起几分恼恨。且这里又无先前那个少年,他想着自己父子的修为,心内更觉得了依仗,只略略哑口无言半晌,就回过神来,张口便是一通斥骂。
不过三两句话后,叶铁栅便张口拦下,又与青凌道:“他年岁尚小,一时心内发急,便有些造次了,且瞧在素日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回。”
“族叔何须如此。”青凌心内明白,叶铁栅如何能拦不住叶渚的话,不过有心试探罢了。便就是叶渚,头一句话虽则是气恼而出的,后面当真也是如此?旁个妖许是会信了这个,但是青凌心思也细,且对他们父子生了疑心,当下心内便生出许多腻味来:
虽说,因着叶之湄的缘故,她是当真不愿对叶铁栅父子下手的,但这不代表着,他们竟能在这样之后,还想着轻松含糊这一回事!思量着这些,青凌竟不露丝毫气恼之色,反倒与叶铁栅微微一笑,当即让他心生不妙之感。
而她说的话,更是让叶铁栅确认了这一点:“我们心内都是明白的,何必此时做出这般姿态来?当然,您能不说。不过,我也知道,之湄姐姐,最得您的喜欢。族伯母最是得您的敬重。想来若是她们在此,族叔也会更明白要说些什么的。”
这一句话落地,叶铁栅脸色铁青不说,便叶渚也再无先前的言辞振振,毫无半点儿羞愧,只脸庞紫胀,半晌后方咬着牙道:“妹妹素日这般待你,你如今竟是如此回报的?”
若非想着将这般事体彻底了断,她也不会提到叶之湄!
青凌心内这么想着,面上便露出些许冷意,也不愿与叶渚多说旁话,只转过头与叶铁栅道:“还请族叔与我一件信物,好唤来之湄姐姐。”这般言语,谁个不明白,她竟要将这件事剖与之湄,以此断了旧日情分恩情!
“你、你……”叶渚脸色铁青,他虽说自觉不曾有甚不对之处,但内心里何尝不明白,这等事情竟是见不得光的。尤其,他素来疼爱妹妹叶之湄,也一向在她面前十分光彩,自然不愿露出半点儿阴晦之处。由此,他张口吐出两个字,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竟有些张嘴结舌了。
“族叔意下如何?”青凌并不理会他,只盯着叶铁栅,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由此,叶渚一怔,方略有几分察觉,脸色更是难看起来。然则,哪怕他心内百般担忧,到了最后,他的父亲叶铁栅终究取了自己的身份玉牌递给了青凌——可见,修为全消这件事,与他的打击与威胁有多么大了。
青凌见着眯了眯眼,对于凤凌云更生了几分警惕,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也不做什么旁的安排,竟就自顾自出了屋子。之后叶渚如何焦躁后怕,叶铁栅如何失魂落魄,暂且不提。只青凌寻到了之湄,将那身份玉牌与了她。
对此,她虽疑惑父亲如何与青凌这个。要知道,不消这玉牌,便青凌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