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旁移之时,这一击真真是让青凌猝不及防,自然那痛楚也是直入肺腑。然而,她原是反应颇快的人,又因着穿越的缘故,时时刻刻都有几分警惕,虽说无甚经验,却早有准备。此时,略略喘了两口气,她便极快反应过来,一面竭力运转灵念,身躯也往后挪腾几步,一面忍痛抬眼看去,当即大惊,脸色刷白!
叶芷汀领着七八个妖,正是站在一丈之外,笑吟吟看着自己。
“是你!”青凌下意识吐出这两个字,只觉得喉咙中血气翻涌,忙运转灵念压下,又咬了咬唇将那些焦急惶恐按下,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叶芷汀,身子也是缓缓从地上撑起来,半坐在草地之上。
叶芷汀神情矜傲,居高临下,看着青凌的目光,犹如看到一条臭虫般,不但透着鄙夷,更有杀之而后快的厌恶。此时听得青凌这么一句话,再看得她脚步踉跄的模样,这叶芷汀想着先前父亲叶汉松拘束自己的那一段日子,心中自是大为快慰,当即便冷笑道:“你这小杂种,竟敢三番两次寻我的麻烦!今日你可要记住了,这臭虫终究是臭虫,还能飞上天不成?”
说罢这话,她便特意做出慢条斯理的模样,抽出系在腰间的鞭子,一双眸子却是上下打量着青凌,思量着怎么折磨方好。不想,却又在此时,青凌忽而脚下一跺,身形灵敏犹如离弦之箭,径自往那灵兽战场奔去!
原来,青凌虽说受了些伤,却因着叶芷汀存了那等好好凌辱后再击杀的心思,又极看低青凌的修为,先前一击十分留了气力。因着如此,以妖族的体质,青凌只不过是受了些小伤,待得她趁机运转灵念后,这小伤也是好了七七八八。先前那般摸样,她也就存个拖延时机并示敌以弱的心思,待得瞅准时机,自是两害取其轻,宁可求个九死一生,也不能被叶芷汀等轻易夺了性命,还半点伤亡也没有。
然而,青凌打算的虽好,也得了几分猝不及防的机变。然而修为高低便放在那里,她如何能轻易就逃了去。叶芷汀目光一冷,运转灵念后,只消随意挥了一鞭,一股犹如柳絮般轻飘缠绵,却又似闪电般迅捷的灵念便从从鞭子上弹射而出,登时就是缠住青凌的双腿。
啊!
但听得一声噗,那缠着青凌双腿的能量体消散而去,但是青凌双腿上也落下一道血淋淋几可见骨的鞭痕!这般剧痛,她如何忍耐得住?只痛呼一声,青凌便就跌落在地,脸上一片雪也似的苍白,双唇却因着灵念入体吐了一口血,反倒鲜艳起来。
“你以为就这么一点小伎俩,便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叶芷汀慢条斯理,意态悠闲,一步步踱过来,更衬出眉眼间一片漫不经心,口中说的话也是透着些笑意,仿佛戏耍老鼠的猫。边上早就被她用眼神压住不许动手的一干男妖,已是明白她的心思,此时瞧着如此情况,也是做戏般特意嗤笑嘲讽起来,一面又那话恭维叶芷汀。叶芷汀听得这些话,再看得青凌如此,自然是越发得志得意满,口中嗤笑:“如今好叫你知道,什么是螳螂当辙,不知死活!”
青凌却低着头,不曾说话。
并非是她害怕或是痛楚难忍,而是就在她吐出一口血后,容瑜那透着温和疏朗的声音竟在她脑中响起:“我能保你一命,日后你须得培养出一株离尘三生草与我,如何?”
如此境地,便是对容瑜仍旧存了一分警惕,便那离尘三生草也不知是何物,但青凌自然不会拒绝——活着,便有无限可能,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不是么?
仿佛查知到青凌心中所想,容瑜轻轻一笑,她便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半晌后,她便是觉得自己仿佛被融入一片青蓝色的温暖的海洋里,非但舒适,竟还能感知到体内的灵念转动时的各种细枝末节。那种体内灵念注入与抽出时细细微微的颤动,灵念流转过各处的滋润与丰盈,凡此种种的触感让她在一瞬间便是失了神智,只沉溺在那些细微的体验之上。
也因着如此,在这一刻,她那一双眸子也失去了光彩,合了眼帘,仿若沉睡了去。
这说来话长,却不过须臾之间,待得叶芷汀缓缓走过来,看到青凌没有面上并无半分痛楚惧怕愤怒之类的神情,反倒如同安眠在自家床榻之上,神情间是一片说不出来的惬意安适。她先是一怔,立时便自以为,这不过是青凌的缓兵之计,当即嗤笑一声,正是挥鞭欲打,青凌忽而便睁开双眸!
眸光清澈而又高远,只是少了几分灵动,反倒衬出一股空白呆滞之感。
叶芷汀原是要嗤一声装神弄鬼,但身体却如同前番遇到那个修士凤凌云一般有了反应,只觉得浑身颤栗,连着寒毛都竖起来了。她脸色一变,虽说在心底仍旧坚持着先前的骄傲与笃定,但也不免生出几分小心来,当即手指微微一勾,将自己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用灵念一激,方才放下心来,又挥鞭往青凌头上击去。
这一次,她用尽十分气力,那鞭子竟是连声响也无,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连着影子也没见着。然而边上的那些男妖却都是纷纷变了脸色,忙往后跃去。饶是如此,在片刻之后,那漫天遍地的青蓝色灵念,非但层层叠叠,便要落在青凌身上,也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