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见‘嘭’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大片寒冰‘哐啷’坠地之声,我惊得猛的跳开,喝道:“什么人?”司马渊连忙站到我前面护住我道:“不用慌,一切有我。”
只见潭对面冰川上一人跳了下来,稍显放荡的声音传来,“不是吧,三更半夜了,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在?”越过湖潭朝我们几个跳跃,走了过来,我定眼一看,怎么又是杨沐凡?想着刚才的种种,不会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吧?那也太羞死人了,我恼羞成怒,对他喝道:“杨沐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他并不理会我,上下打量着司马渊,眼中没有一丝暖意,才对我道:“他是谁?这么晚了,你不在房中待着,怎么满山乱跑?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
司马渊见我们相识,带着浅浅的笑意拱手道:“在下司马渊,见过杨兄。”论年纪,司马渊应比杨沐凡长了好几岁,杨沐凡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或者更小,而司马渊称他杨兄,也是司马渊的客气。
谁知杨沐凡神情傲慢,只瞟了他一眼,又望着我,司马渊有些尴尬,但并不生气,只是一笑了之,退到一边。我没那么好脾气,不知怎的,见到杨沐凡,我心中就有股怨气,好似他欠我一般,不是他,我才不会落得这么惨!“你不在前厅,跑到我这后山来干什么?”我语气不善。
他眼中透着邪气,自嘲道:“看来我是真不能做贼了,早听闻雪峰岭上有千年不化的寒冰,想着山下正当酷暑,借着今日山主大寿,无人理会之际打算搬两块回去给母亲放在房中消消暑气,才刚动手就被你发觉了?”
这么牵强的理由,我当然不信,但听他说是为母解暑,也是一片孝心,便道:“果真如此?”他道:“难道冰块还能当饭吃?”
我心中觉得好笑,这个杨沐凡来路本就邪门,同他计较也没有意思。“杨公子本意不错,可像你这种取冰之法,只怕是我整个雪峰岭都会被你毁了。”司马渊听了在一旁轻笑了出来,杨沐凡大抵也觉得荒唐,讪讪的笑道:“还好楚姑娘发觉得早,要不我又要闯祸了。”
我心想,看来他并不知道刚才我同司马渊的对话,放下心来同司马渊相视一笑“夜已深了,还是回去吧!”又对杨沐凡道:“明日就要下山了,你也早点去回去休息,免得到时你再找借口推脱。”
杨沐凡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放心,王母娘娘让我看着你呢!你现在这个样子倒让我不放心。”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就有气。司马渊牵着我手,“走吧!”我手心一暖,由得他拉住,相伴而行,不再理会杨沐凡,原路返回。
没到家门口,远远望见碧海云天灯火通明,我心想,翡翠这丫头,嘱咐她了不用等我,还是一根筋,也用不着点这么多灯火啊。
走到近前,只见翡翠正立在院前栅栏旁翘首相望,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道;“姐姐,你可回来了,山主同夫人在里头等了好久了,快进去吧。”
我一听,心中一惊,这么晚了,父母亲怎么来我处了,不敢耽搁,同司马渊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司马渊颔首道:“你也早点休息。”我忙随了翡翠进屋。
推门而入,只见父亲立在台前,似在沉思。母亲坐在桌前默默垂泪。我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忙上前,“母亲,出什么事了?”母亲站起来,拥着我道:“紫涵,你受苦了。”
父亲见我进来,面上也是愁苦之色,声音有些嘶哑,强压住心中的悲痛,“紫涵,你受如此责罚,竟然还瞒着我们,自己一人独自承受,难道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我心道,不是吧,父母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暗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明日道别我正不知如何开口告知他们,现在知道了,省得到时更加伤怀。
母亲泣道:“本想今日雨过天晴,畅快一场,谁知散了宴席,回到房中,桌上有一书函,竟是王母娘娘玉旨,细细看过,才知你孤身担罪,明日就得下山去......去行乞为生。”母亲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我也是伤心不已,只得强忍悲伤,“母亲,请您不要伤心,娘娘轻饶,只是嘱我行乞,并无其他责罚,已是大恩,总好过鞭打杖责,关押收监失去自由,或者直接赐死好多了。”
父亲闻言,心中不忍,“话虽如此,可你打小尊贵,是我的掌上明珠,何从做过如此有失体面的事,叫父母于心何忍!”言毕,眼眶湿润,一拳击在桌上,震得茶器‘匡匡’作响,“我明日就上瑶池,求王母收回旨意,怎都不能让你做如此卑贱之事。”
我连忙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父亲息怒,这样会伤了自己的。我不过是下山三个月,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了,行乞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小时候您不是常同我讲起,天上神仙下凡,多有化成乞丐一试人心善恶的吗?我不过是东施效颦,也学学神仙的样子,下凡一游罢了。”
父亲听了,满眼怜惜,“你啊,闯了大祸,还大言不惭,将此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也是你一番孝心,不使我们忧心罢了。”他无奈叹息道:“想来王母娘娘也是有她打算,一切即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