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庆看似左右逢源,但也有很多的无奈。在教育局,纵然有翟新文的支持,恐怕也一时半回也难以找到进步的台阶,除非提拔为副局长,再把谢秉国管的那一摊接过来。但能不能提拔为副局长,翟新文说了不算。特别是翟新文如果回归,初掌行政权后,教育局里的这些山头都摆不平,又如何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更何况,副处级以上干部,由市委和市委组织部管,翟新文说了也不算。
特别是自己现在只是副调研员,而教育局剩下的副处以上干部,哪一个任副处的资历或实虚职,都比自己有优势,要想冲出他们的包围圈,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教育局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翟新文一言九鼎的时代了。想想看,跟方圆穿一条裤子的,铁杆有孙红军、曹本松、汪兴邦;半铁杆的有谢秉国;因为与翟新文有仇而铁定不支持翟新文,有韩素贞和孔丽丽。这就超过了教育局党委委员的半数,翟新文还能说了算吗?再加上和平其实跟方圆也是一条心,只不过胆子小,比较圆滑,不愿意得罪人,所以看起来好像是中间派。而宋萍,现在跟方圆走得也相当近。翟新文当局长的时候,跟耿清就不和。现在,耿清跟方圆不和,但跟翟新文恐怕也不是一条心,最多也只是暂时的政治联盟。所以,翟新文纵然回归,其实也是孤掌难鸣。在这样的情势下,自己怎么能进步?
所以这几天,虽然张元庆每天对翟新文嘘寒问暖,但其实还是保持了距离。为方圆服务好,这是张元庆摆在首位的优先选择。只要方圆不离开教育局,方圆就是教育局的老大;假如方圆离开教育局,也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人能够得罪得了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看情况再说。但是张元庆是有野心的人,是有事业心的人,如果这一生就当个副调研员,张元庆觉得自己会自杀,根本活不下去。张元庆虽然觉得自己担任办公室主任还是一个很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但是这样伺候人的角色,张元庆实在是干够了。张元庆不愿意伺候人,也期待着未来某一天,像方圆一样,被别人伺候着。可是,张元庆也明白,要想当爷,必须先学会当孙子。思前想后,张元庆还是觉得,跟着方圆走才最有前途。
所以,张元庆心怀忐忑,在方圆面前说出自己的心声。
方圆有些诧异:“元庆,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最不希望自己调离的同志。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有点没想明白啊!”
张元庆懂方圆的意思。张元庆说:“局长,人往高处走。在您的面前,我也不讲什么虚话套话。我只想跟您说说我的感受,我觉得跟着您工作,比跟着任何人干都更有前途。”
方圆笑了:“元庆,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过,你对我的信任,对我的这一份情义,我都记在心里了。其实我感觉你留下来,也是很好的。我知道,翟局长很信任你的。”
张元庆说:“我只不过尽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本分。局长,跟着你一直走下去,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方圆说:“我知道了。这样吧,你的想法,我会跟有关领导说一说。能不能实现,我可不敢保证。毕竟,任何一个岗位的变动,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说得最简单点,就是要安排这么一个位置,首先得有人把这个位置腾出来。没有人腾位置,那么就意味着即便是想调,也调不成的。最近的时机并不是特别合适,毕竟各个区县都在1月开了两会,假如有空缺的政府副职,也都填满了。”
张元庆理解方圆的意思,知道方圆的所言不虚。张元庆叹口气说:“我的心声跟局长汇报了。能不能成,我都感激方局长!我还有一件事想汇报一下,翟局长想看看职业教育的有关材料,我是否帮着搜集搜集?”
方圆闭上了眼睛。从情感上讲,方圆不想让翟新文出头露脸,自然也明白翟新文为什么要看职业教育的材料。但理智告诉方圆,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事去得罪翟新文。
方圆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张元庆:“元庆,你是办公室主任,这么小的事情还需要请示汇报吗?”
张元庆一脸为难模样,就像是落水的两个人,一个是妈一个是媳妇一样,到底先救谁,是个两难的命题:“局长,我……”
方圆说:“教育工作,我现在确实是在站好最后一班岗。职业教育的事情,我已经委托孙书记和兴邦局长在具体负责。元庆去找找这两位,看他们的意思。”
张元庆苦着脸,就像杨白劳被黄世仁逼着拿喜儿抵债一样:“局长,我这不就是怕万一吗?”
方圆说:“没要怎么知道不给?凭想当然办事,可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风格。”
张元庆说:“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孙书记。”
方圆和稀泥,不想搀和这件事,其实就是1938年前后英法两国对德国的绥靖政策,有百害而无一利,既没有撑腰孙红军和汪兴邦,也没有支持翟新文,其实是两边都没讨了好,就跟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某个国度一样,韬光养晦,无论大事小情,一律都投弃权票,结果好朋友纷纷离心离德,敌人却依旧是敌人,并且敌人因为某个国度的软弱而得寸进尺,提条件,提要求,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