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再多的祝贺，姚长青也强颜欢笑。【】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情感的困扰、前途的担忧更烦恼人心？而姚长青恰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散会后，68中学的众人坐在贾明开的面包车里，返回学校。董梅对姚长青、方圆同时表示了祝贺，但周素素的祝贺则多了几分勉强：“祝贺姚校、方校获得好成绩。姚校，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这优秀教师、优秀青年拔尖人才的荣誉称号好像没有经过学校校务会研究啊！我们大家都会推荐方校参加全市的竞选，但走走校务会的程序也是应该的。”
看起来很有道理，但68中学的其他几个人听起来都觉得不舒服。姚长青说：“周主席，很多时候，学校推荐仅仅是一种形式，还有很多其他的形式，比如直接从市教育局空降下来。比如我这个优秀教育工作者，为什么校务会没有研究？市直各中学校长里，只给了一个名额，竞争者是全市72名校长，学校都是自然地推荐校长，这用开会研究吗？我之所以能当选，就是因为接手学校后，中考成绩进步较大的缘故吧，所以在72名市直中学校长中勉强当选。市直一共4个名额，剩下三个根本没有由学校推荐过，都是在教育战线工作过20年以上的、取得过突出成绩的、有较大社会影响的教师，比如东州17中学那个专门辅导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侯老师，辅导的学生在世界中学生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中，拿了2块金砖，1块银牌，为中国获得团体总分第一名做出突出贡献，这需要学校推荐吗？也是空降啊！周主席，我懂你的心思，为什么不推荐你。如果学校开会研究推荐的事，我一定推荐你，但现在都直接空降，没走推荐关啊！”说完了这些话，姚长青觉得很累，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贾明笑着说：“周主席的工作业绩也是非常突出的，也完全能够胜任优秀教育工作者、优秀教师的称号。要怪就怪，为什么市局直接空降，而不搞搞学校推荐？周主席比那个17中的侯老师业绩突出多了。”
周素素笑着说：“贾校，你别讽刺我。我就是问问，这几个称号好像学校没有推荐过，并没有别的意思。姚校、方圆都是空降兵部队，咱只有羡慕的份儿。唉，我要是有个当市长的公公就好了。”
明显是在讽刺方圆靠的是孔子田才有这样的荣誉，方圆真想骂周素素几句，但忍住了。董梅不干了：“周主席，你这样说明显是在讽刺方圆吧。我个人觉得，方圆能获得优秀教师、优秀青年人才这样的称号，就是因为他的课教得好，成绩突出。你周主席不服气，也拿个清江省一等奖给我们大家看看；你要是能拿个生物学科清江省的一等奖，我董梅不做这副校长，让你来做。”
周素素见董梅话说得挺冲，也来了火气：“董校，我根本没有提到了方校，你就为方校打掩护？是不是你与方校之间也有什么由不得人的勾当？”
董梅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伸出手，指着周素素，连着说了几个“你，你，你……”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在旁人看来，是被周素素气的。
姚长青正在为刘媚的事情所烦恼着，猛然想了翟新文警告自己的话，心里想：“这周素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呀？跟翟书记汇报这件事或者是在教育局流传这件事的始作蛹者，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小心眼儿人？”再看周素素，是越看越像当事人，越看越觉得周素素的可恶。姚长青厉声喝道：“周素素，你给我闭嘴！你难道还没有吃够绯闻之苦吗？对董校长和方校长之间，你也敢瞎咧咧？董校长比方校长大多少，你算清楚了没有？”
周素素有些心虚，不敢答话。整个车里都陷入了安静之中。姚长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董梅慢慢地放平自己刚才过于激动的心；方圆心里更厌恶周素素了，但同时也很感激姚长青，平静的外表下也涌动着不平静的心：与董梅之间的事，真地抓紧时间做个了断；贾明一边开车，一边暗自高兴：好，越乱越好。
一路无语，车驶进了学校。这可是破了68中学新班子成立以来的历史纪录各人想各人的心事，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正眼看看对方。
按照校务会的研究结果，今年下午，学生提前1小时离开学校，学校在操场组织教师开展一次有奖品的工会活动，然后晚上由苏进波联系一个能盛下10桌的饭店大餐厅，进行教师节庆祝晚餐。学校在职已经增加到82名教师，再加上退休的15名，就是97名了。空出3个位置，姚长青决定请学校的法制副校长、派出所指导员过来，请前任校长杨芳来，请市教育局来一个领导。这些事情，原来定的是周素素联系落实。
回到学校，姚长青进办公室之前，甩下几句话：“我不太舒服，活动照常，董校长、贾校长、周主席、方圆你们组织吧。下午要联系落实的人，周主席你再落实一下；贾校长你问问苏进波，饭店的事情联系得怎么样；方圆，你写个讲话稿，交给董校长，今天的晚宴我就不讲话了，请董校长代表学校祝贺教师节吧。”
吩咐完了，也没有看几个副手是否表示同意，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反锁上。姚长青头趴在办公室上，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