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说他什么他都能忍,都毫不在意,甚至一笑付之,可是他不该往丹丹身上泼污水,江瑾瑜额头青筋暴起,他无声的冷笑,撩起衣袍对着老太爷深鞠一躬,又逐一对着其余几位长辈恭恭敬敬的施礼。
“七叔祖,各位长辈,晚辈承认这二十年来行事荒诞奢纵,愧对江姓祖宗叔伯,但经了西北一战,见到了那么多的铮铮男儿为了坚守我大朱一寸一草不惜喷洒热血马革裹尸,黄沙埋了多少忠骨,无数英魂难还故里,经历了那震慑人心的一幕幕晚辈才幡然悔悟之前的二十载竟是如此虚度……中了箭伤晚辈侥幸留得一命,每每思及当日疆场众兄弟浴血奋战的悲壮场面,瑾瑜深感羞愧,恨不得身上的箭伤早日痊愈,好再次披甲上马,阵前杀敌,以酬我大朱之志,报我皇恩。今,瑾瑜幸得皇上信任,老天厚爱,得以与艾氏永结同心,艾氏贤良温婉,怕瑾瑜身子不济耽误皇差,辜负了圣上的信任厚爱,每日昼夜不分的悉心照顾瑾瑜,煎药、换药俱是不辞劳苦、亲力亲为,使瑾瑜身上的伤势一日好过一日……”说到此,他猛的抬起头郑重的看向江老太爷,“得贤妻如此,瑾瑜一生足矣,其他书友正在看:!”
情深意重,掷地有声,众人听的纷纷动容,丹丹眼底一片潮湿,又暗自羞愧。
明知他的伤那么重还任由他胡来,至于照顾,想到早起时他前襟渗出的隐约血迹,不由的一阵心疼。
清水和清灵几个丫头也俱是感动的泪眼汪汪,姑爷当真对小姐真心一片。
却听定安王爷一声冷哼,咄咄逼人道:“孽子,事到如今竟然还不知悔改,巧言令色的唬弄长辈,今日势必要将艾氏休出江家才能挽回我江氏颜面,对得起列祖列宗---”
“艾氏无错。瑾瑜不会休妻!”江瑾瑜已懒得与这个男人争执,扬声而起,满是倨傲不屑。
这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的水火不容了!几位族老不由的面面相觑。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不过是占着辈分的旁支,对方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世子爷,还担着御前侍卫统领的差事,这种家事,哪是他们几个行将朽木的老家伙能搀合的。若是一个不好,得罪了哪一方,祸及子孙可就是塌天的大事了,几位不由的坐立难安,江老太爷虚抹了额头的汗打圆场,“怕是一场误会,王爷,世子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定安王爷却是霍的起身,上前朝着江瑾瑜身上重重的踹了一脚,当着这么些长辈的面。江瑾瑜生生忍住。
看着乖乖受住的江瑾瑜,定安王爷不由的心中得意。如大伏天喝了冰水般舒畅。
多少年了,自从这孽畜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他再也不敢随意动他一根指头,今日誓必要大出一口恶气:孽畜,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终究见不得光,在外人面前。他这个老子喝骂、踢打,他还不是要乖乖受着。
思及此,定安王爷越发的得意忘形。“孽子,不休艾氏就净身滚出我定安王府,我江氏再也没有你这种忤逆不孝的子孙!”
做梦都想做的事终于被他说出口,又是一脚朝着江瑾瑜身上踢去,这一脚蓄满了力道,他也是习武之人,又下了歹心,江瑾瑜本就身上有伤,这一脚挨上,不致于要了江瑾瑜性命却也是一记重创。
一旁的连瑞心中大急,上前就要护住爷,江瑾瑜却是身子轻轻一侧,看着那脚踢到了他身上,实则已卸了九成的力道,随即他身形一晃,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世子爷可是他的独子,满室人大惊失色,不能置信的看向定安王爷,不能理解他何以下此毒手。
丹丹不知他的伤势轻重,不由心神一提,想也不想的奔了出来扶住江瑾瑜,急忙拿帕子拭向他的唇角,“世子爷,世子爷......”
江瑾瑜抹去唇角的血迹,安抚的看了丹丹一眼,哑声对众人道:“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爷娘饭。既然如此,在座各位给瑾瑜和王爷做个见证,瑾瑜从王爷之命,自此不再是定安王府的人,不管是自立门户还是自生自灭,自此与定安王府没有半分关系!”
他拉着丹丹跪下给定安王爷磕了三个头,“今日我夫妇二人一谢王爷养育之恩,二谢王爷肺腑之言,三谢王爷今日大德。”
虽然他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当得起丹丹的三跪,可是当着族人长辈的面,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全,他不能留给人攻击丹丹的把柄。
言罢扶起丹丹对连瑞道:“收拾东西即刻搬出江府!”
竟是如此的决绝,毫不留恋,出了这王府大门,他可就不再是定安王府的世子爷了,众人愕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定安王爷没想到江瑾瑜竟然这般干脆,竟是没有半分不甘和留恋,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如今的一切与他都是枷锁,求之不得的脱离了这禁锢,他不由的羞恼成恨,目眦欲裂的叫道:“收拾?,!我养了你二十年,一切都是我江府的东西,要滚,就给我净身滚出去!”他重重粗喘,又警告的骂道:“畜生,你可别后悔,出了这江府的大门,你便什么也不是,你可要想清楚了!”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