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了?”清水进来只一眼,看了丹丹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破碎的碗片,惊急的失声哭咽,“婢子知错了,婢子知错了,以后婢子再也不敢隐瞒小姐了……”
“除了那个,我应该死不了吧?”过了许久,丹丹幽幽问道。
清水惊愕的抬头,一瞬间明白了,必是许婆子亟不可待的说与了许三妹,许三妹不知轻重道出了实情。
当下抹了眼泪就要冲出去跟许婆子对质,丹丹却是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却硬是做出一副不肯受半点委屈的样子……”
清水呆了呆,半晌才明白小姐说的是她自己,不由的抱住丹丹捂嘴哭道:“小姐,求求你想开一点,小姐是最坚强最聪慧的女子,天下没有小姐过不去的坎,只要按着王太子的方子,小姐的身子一定会调理好的,到时候,小姐一定会儿孙满堂……”
两个二八年华不到的女子,一个痛哭着对另一个说‘小姐一定会儿孙满堂’,不是一个开怀打趣的笑话,只是无尽的心疼和悲伤。
清水泪流满面,丹丹却是忽然而笑,凄楚喃语,“儿孙满堂,或许吧……”
或许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称她母亲,或许有满屋子的孙子孙女拜她为祖母,却未必有一个是她与他的精血生成的孩儿……
或许,因着这一条,她与他根本就到不了一块去……
许三妹哭着对许婆子交代了自己的愚蠢行为。许婆子恨得当场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十足的狠劲,一巴掌打肿了自己的半边脸,然后羞愧无比的跪在叶氏脚下请罪。丝毫不敢隐瞒,“是老奴猪油蒙了心,想着让大小姐多喜欢三妹一些。将来诞下子嗣也是大小姐的希望,将来她们母子对小姐尽心尽力,忠心不二,倒比那没根没底的女人生的孩子可靠些。
是老奴自取其辱,谋算主子,老奴再也没脸近身伺候太太,不配再为太太鞍前马后。太太将老奴打死吧,老奴绝无怨言……”
许婆子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女儿如此蠢笨,她还有什么指望。好不容易步步小心的取得了太太的信任,眼下却是彻底的没了头脸,若是此事被许四多知晓,打死她都是轻的!
叶氏异常的震惊和气怒,实在没想到许婆子竟然存了这般心思,一时错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丹丹忽然走了进来,惊的叶氏顾不得地上的许婆子,将她拉到床上,又捂了厚厚的锦被。责备道:“小丹,你怎么来了?以后有什么事娘过去,你可千万不能招了风寒……”
丹丹面色平静道:“娘,那事还是莫刻意隐瞒了,就是冷家那边,也将女儿的症状如实说了才好。女儿不想靠着欺瞒进冷家的门,这样,以后事发,难堪的只会是女儿自己!”若真的好不了,这可不是靠着隐瞒就成的,母鸡空抱窝不下蛋,迟早会露馅的,只会更难堪,误人误己。
叶氏一下子含了泪水,“小丹,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什么都会有的……”
丹丹苦笑的点头,“娘,不要难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以后,女儿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冷家却未必肯冒险,也未必愿意等。所以,女儿不想占着鸡窝不下蛋,也不想自取其辱,这事,尽快通知冷家吧!”
谁也不想这样说自己,可这是实情,不仅仅是自嘲和看得开,而是真的看透了冷家的人。
艾天佑正巧进屋,听了这话震惊又充满了骄傲,他的丹儿,果然如他一般傲性磊落,拿得起放得下,不贪慕虚荣、趋炎附势,当即道:“夫人,丹儿说的对,咱们不能行粗礼的事,我这就去见冷侯爷!”
这一刻,丹丹对艾天佑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艾天佑还有这份骨气和节操。
失落的同时,又有一种解脱,这样也好,上天替他们两个做了决断,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
这也不失为下了冷家贼船的一个契机,人生果然是有得必有失,失去的同时也意味着另一种得到。
艾天佑去冷府拜见的时候,冷家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王太医自艾府出去,人刚至太医院就被太子妃召了去,结果,一枚冷弹将冷家的几大首脑人物炸的透心凉。
众人心思百转,最后却是所图差不多。
老太太再喜欢丹丹的性子,可是却没有嫡孙子嗣重要,娶个媳妇进门,主持中馈、撑起门庭是一回事,繁衍子嗣、开枝散叶,使家族兴旺更是主母的责任和义务,女人不能生孩子,小门小户讨不到媳妇的穷家小子或许会将就隐忍,可是,他们冷家,是绝然不能忍受的,这分明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们冷家丢不起这个脸面。
“这亲事还得好生合计,从长计议,亲事延后一年,就以---后年十月为期吧,若是有治愈的希望,亲事照旧,也算我们冷家全了情义。”老太太威严道,她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万一那丫头若是能治愈,岂不是凭白的得罪了艾天佑,又被人诟病忘恩负义?两年的时间刚好是个坎,两年后,太子妃的事也落定了。
“君奕不小了,我坚决反对!”沐氏第一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