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声,丹丹惊的手一哆嗦,清福手里的棍子竟是一下子断了两截,那可是槐木啊!
只听齐大虎一声惨叫,“噗通”跪倒在地,却又瞬间嚎叫起来,“啊呀!我的腿,我的腿啊!……爹啊,快来救我啊!……我要被人打死了啊!”
声声嚎叫,刺的丹丹耳膜子疼!
许四多看了清福一眼,胡子颤抖了两下,心道:娘唉,这谁家的姑娘,下手可真够狠毒的!
忽然抬眼看了坐在那里眉眼未抬悠然喝茶的大小姐,心里抽搐,这个大小姐,真真是个下的去手,拉的下脸,豁的出去的主儿,更下气给手下人出气!
许四多敛了神色,对丹丹弯腰道:“老奴见过大小姐,老奴没照顾好青石,被齐大虎打断了胳膊,是老奴的失职,请大小姐责罚!”
“堵上他的嘴!”丹丹厌恶的看了齐大虎一眼,海壮和许二保立刻摸了帕子往齐大虎嘴里塞。
丹丹对许四多缓了神色道:“责罚许四叔我是不敢,但是我素来将青石视为兄弟般看重,才让他跟在许四叔身旁学着规矩长见识,他虽然年幼,却也是个机灵知分寸的,怎么忽然不懂事的触犯齐大管家的公子?怎么回事?”
许四多咂摸大小姐的话,心中叫苦,大小姐是怪他没照顾好青石!
他怎不知青石是清水的兄弟,这姐弟俩是大小姐的心腹,平日里哪敢使唤青石,恨不得当半个主子供着,还专门按大小姐的意思上午送他去附近的私学,下午才教他打算盘记账,这孩子也确实聪慧机灵,所教一学就会,他带的也很省心,可就是一样。这孩子总是有意无意的盯梢齐大虎!
偏齐大虎又是个愣头青,仗着老子在贾姨娘跟前有身份,又是府上的大总管,处处在人前充大爷的货色。他娘又是因着大小姐和清水的缘故断了肋骨离了府,大小姐和清水他够不上,便处处瞅空子想在青石身上捞回来,自己一直让许二保防着齐大虎对青石下手,不曾想,还是让两人打上了!
齐大虎一向心黑手辣,又比青石高出两头。青石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出两下,就被他掰断了胳膊!
许二保看了他爹一眼,暗自递了个眼神,许四多摇摇头,大小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他出言偏颇青石,逼着他跟齐鸣生罅隙。齐大虎的腿显见的断了两条,虽不是他们爷俩打的,可。人是他们负责押来的,齐鸣那里,不得罪也得罪了,再说一个大总管空有名头,一个二管家却得老爷信任攥着实权,两人早就互相磕上了,也不差这一回,只是,伤了齐大虎,齐鸣怕是往死里怨恨他了!
许四多看了眼悠然喝茶的大小姐。再看看躺在地上如死狗般痛哼哼的齐大虎,拱手弯腰道:“这事不怪青石,是齐大虎连着两日里夜半在司房后墙转悠,还垫了石头似要翻墙,青石不过说了一句,齐大虎便下了死手。掰断了青石的胳膊,还打伤了他的脸……
青石才多大的孩子,你再恶,踢踹他两脚再给两巴掌也就完了,一上来就掰断他的胳膊,还不停手继续打,这个齐大虎,当真目中无人又心肠歹毒!
丹丹猛的将茶碗往桌上一磕,“犯了事还行凶,谁给的你胆子这么嚣张?敢打司房的主意,海壮,拖出去给我打,二十板子!”
“啊!”几人都愣了,腿都断了还打?
丹丹沉脸冷笑,“他犯了大错在先,又掰断了青石的胳膊,以大欺小,目无主子,二十板子你们觉得重了?你们谁觉得不公还是要替齐大虎求情,站出来!”
感情刚才断了双腿不算数啊!大小姐的脾气他们素来知道,谁敢应声,海壮急忙拉了一旁的小厮将呜咽直嚎的齐大虎拖了出去。
清慧对着二人远远的道:“大小姐说了,哪个留情姑息他,就替他受罚!”
这话一出,哪个还敢留情?
“大虎兄弟,对不住了!”二人说了一声,板子就招呼上了,有大小姐发话,谁敢手软,力道十足,只两板子下去,齐大虎嗷呜一声就昏死过去,待再三板子下去,嗷呜一声又活了过来,如此反反复复,嚎的昏天暗地,二十板子直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断腿之痛倒感觉不到了……只恨不得有人上来给他一刀痛快的,他定要感激那人八辈祖宗!
齐大虎这会儿求死不求生,清影忽然进了花厅,对着丹丹耳语几句,便又匆匆出去了,丹丹眯了眯眼,喊了许四多到一旁说话……
再说西院,齐鸣正回了丠甲的话,灰头土脸的听着贾氏痛骂,马婆子一脸惊色的奔了进来,仗着在贾氏面前有些脸面,又想卖给齐鸣一个人情,腆了脸对着贾氏的耳朵低语道:“主子,不好了,大小姐正拿着齐大虎开罚呢,再晚,只怕命都没了……”
“什么?”贾氏眼一瞪,惊的看向齐鸣,“别呆着了,快去救大虎,再晚,只怕要被那个小毒货打死了!”
“啊?”齐鸣一脸迷惑,马婆子急忙跟他说了几句,齐鸣瞬间变了脸色,他撩起衣袍就要往外冲,忽然又住了脚,对着贾氏噗通跪下,“主子,求你为虎儿出头,那孩子做那事也是一心为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