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正是馆阁体。梦溪笔谈曾云:三馆楷书,不可不谓不精不丽,求其佳处,到死无一笔是也。
馆阁体不同于其他字体,讲究的并非个性,乃是其正其方。因而历来都是科举官方使用的字体。几乎所有男子入学都会。但是要将馆阁体写出其精髓却不容易。况且,谢婉柔的馆阁体细细看去,又有不同。端正大方之中又不失风骨,提笔转折之处暗藏机锋,有眼尖的人认了出来,却是与谢扬的字体有六七分的相似。
此世间能见大众流的馆阁体写出此等风范的人,大周只谢扬一人也。
有人言语间透了出来,望向谢婉柔的眼光又多了几分尊敬。谢婉柔嘴角一翘,很是得意,眼角余光瞥眼望去,果见方清雅不由得心漏了一拍,手中端的的茶盏几不可察的偏了偏,有几滴茶水洒落出来。可奈何方清雅回神的快,转瞬便恢复了常态。
可是,谢婉柔却愈加心惊,这般看来,自己的猜测却是半分不错了。方清雅便是谢扬曾经的红颜知己!吸了口气,谢婉柔面露微笑,转身指着璇玑图道:“大家想必都知道璇玑图。当年璇玑图以排列绝妙著称,此后世人也以能更多的解出璇玑图中的诗句为乐。记得前朝时期,以十三岁稚龄得状元榜首之李复,曾在御前与四十四名殿试学子解斗璇玑图,却是以少甚多,以一人之力冠盖群芳。那一场,竟是解出了璇玑图中五千七百五十一首诗句。惊叹世人。”
此话一出,便有人接话,“谢三小姐的意思是,让赵小姐和谢二小姐比试解此璇玑图?”
“正是!谁解得多算谁胜!”谢婉柔点头,蹦跳着跑向赵媛,拉了赵媛的手道:“赵家姐姐放心!这璇玑图是去岁我去京郊别庄之时,在庄子上无聊自一箱封存的古书中翻找出来的。自我今年入春回京,却是还没有机会和二姐姐一起探讨过。所以,二姐姐此前都没有瞧见过。至少,并没有从我这里瞧见过。”谢婉柔眼睛一眨,“我以我爹爹的人格保证!”
这一句却是让众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大周谁人不知谢扬之名,更信谢扬之人。若说这世上有人能够比得上赵禀怀的声誉的,那便是谢扬了。所以,这一句以谢扬的名誉保证倒是让谢婉柔的话增添了不少可信度,无人生疑。只是就这么被谢婉柔说出来,还带着小女儿对父亲的尊敬和崇拜,那娇蛮俏丽的模样,猛然耀花了众人的人,让人不由得生了几分喜悦。
只有谢婉怡,心已沉至了谷底。二十一世纪不是不知苏惠,不知璇玑图,可是那时候,只当是传说来看,对这传奇中的璇玑图却是没有半分兴趣。这种复杂繁复的解诗在她看来只适合古人,而不适合她。可谁能料到,今日谢婉柔却是借此算计了她一把。
现世之时,她祖父是中国古文言教授,写的一手好书法。她小时候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大,虽然对这些她认为已经过时了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但在祖父的逼迫下倒是练了六七年的书法。对诗词歌赋耳濡目染间也看过不少。所以,她记得许多的诗词,这才可以在此前的斗诗比试中与赵媛平分秋色。但是对于诗词歌赋一道,她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偷窃了别人一把。要自己做那是不可能的。
谢婉柔显然是早已看出她在此道上少了那么点天赋,怎么也学不来,也料到了她解不出璇玑图才有此招。
众目睽睽之下,有了之前的惊采绝艳,那么若是此番璇玑图上败得太过难看,那可不是一般的丢人。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说的便是如此。
璇玑图因为年代久远,虽然不算完全失传,却是已经少有人知道了。世人对其诸多敬仰却不得一见,没想到,今日谢家却藏有这么一件珍品。又想着谢家数百年上千年大族,在前秦时便已赫赫有名,有此物也属当然。如今恍然得见,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各大才子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之心,催促起比试来,口中直道,“此法甚好!”
此等情形,容不得谢婉怡多想。情急之下没奈何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直直往后倒去!其身边丫头银朱雪青一阵惊呼:“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