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毒的毒是什么?
江南七剑醒来,眼前是一片黑暗,没有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是地狱吗?他想要去找自己的剑,但却发现自己手脚完全麻木,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好像他的手脚不存在一样。
他只记得柳十三穿胸一剑,现在那里依然隐隐作痛,自己为何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地狱吗?地狱为何又如此安静,安静得让人发疯!或者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就是空无一物,没有声音,没有光明,连自己的身体也没有?
连江南七剑也不禁要大叫,声音显得空洞,震得耳朵发疼。这是一个山洞,他想,这里只有他一人,这是他听到的,连风也没有。
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像是有千百年那么久,又像是只经过了一瞬。
“嗒”、“嗒”有脚步声传到他的耳边,来人的手中还提着一盏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泼在山壁上,如潜行的怪兽。“谁?是谁?”江南七剑大喊,是来取命的恶鬼吗?他心中不禁阵阵发抖。
来人走近了,他手中的灯光也走近了,江南七剑在灯光下看着自己身处于一个大缸之中,缸口盖着一块木板,只有头露出来,搁在木板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只有一个头似的,头下的身体没有半点知觉。他也看到来人披头散发,面目黝黑凹凸不平,分不出是男是女,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如果江南七剑有剑在手,一定会杀了眼前的人,可惜现在他自己却好似已落入别人的掌控之中,这真是命运的捉弄。
但他仍厉声道:“你是谁?”
来人咧嘴一笑,露出里面稀疏发黄的牙齿,嘴中吐出热气,“你是虫子,我喂养的虫子。”声音也嘶哑模糊,分不出男女。江南七剑心中大骇,他看着这人丑陋的面目,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他颤抖着说出那几个字:“毒婆婆?”
毒婆婆眯着眼笑起来:“没想到我这老婆子的贱名也曾传入江南七剑的耳朵里,真是莫大的荣幸。”
江南七剑忍不住便要呕吐,他早就听说过毒婆婆的事迹,这人因为常年与虫子作伴练毒,练得容貌尽毁,身形走样,江湖中人若落到她手中,往往便要沦为她喂养的虫子的食物!只是他自忖剑法无双,从不将此类下三滥之人放在眼中,没想到竟然会落入他的手中,他脑中想起一群虫子蜂拥着爬上自己的身体蚕食的情形,不禁头皮发麻,他颤抖着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来害我?”
毒婆婆笑道:“不错,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会去救你?”
江南七剑表情错愕,毒婆婆又道:“你可知那一剑已刺穿了你的心脏?若不是我将你放在这虫瓮中,恐怕你此刻早已入了野兽的肚里!”
“你救了我?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毒婆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救人便是那么简单?要救你这条命,可得赔掉我不少的宝贝的性命,你至少得在那瓮里待上不少日子天方能恢复如初。”
“我的手脚都失去了知觉,也是你动的手脚?”
“哈哈,不错,”毒婆婆怪笑道,“若不是这样,你将那坛子打破,我精心准备的虫瓮岂不是都白费了?”
“虫瓮?”江南七剑胃中一阵翻腾。
“不错,那里面可有数不清的虫子在帮助你恢复身体呢,哈哈哈哈。”毒婆婆狂笑道,表情狰狞,她残忍地看着江南七剑的脸色,像是欣赏着一只宠物。
江南七剑似乎也能看到身下一群虫子在自己体内钻来钻去,身体流着粘稠的液体,他不禁一阵干呕,可惜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他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向毒婆婆。
“而且,这些天你也不用再吃东西了,因为那些虫子会钻进你的体内,附在你的胃上,然后将它们体内的养分供给你,就像是喂养它们的儿子一般。”毒婆婆笑得更大声。江南七剑又是一阵呕吐,他能感觉到自己胸中汹涌的愤怒的杀意,但是他却一动也不能动!
“哈哈哈,这种滋味一定很享受的对吧,”毒婆婆咧着嘴笑,“还从来没有人受到过我老婆子这种待遇呢。”
“你会为这些付出代价的!”江南七剑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平静而可怕。
毒婆婆叹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礼貌,明明我救了他,却反过来还要对付我。”一边叹着气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她手中的灯也随着她远去,山洞又恢复一片黑暗。
但这次与之前不同,江南七剑脑中满是自己浸泡在粘稠的虫液中的身体,还有无数的恶心的虫子在虫液中游来游去,他被这感觉折磨得要发疯!
这是江南七剑度过的最漫长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虫瓮里待了多久,他感觉已经过了十几年那么漫长。每一刻他都要强忍着不去听身下虫子在虫液中钻来钻去的声音,虽然或许这声音并不存在,即使是在这黑暗中他仍然睁大着双眼,渐渐地他能感觉到自己看到了一些东西,像是…空中飞舞的虫子!他无法睡眠,每次他睡过去一会便从睡梦中惊醒,他每次都梦见自己的身体被一群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