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多谢菩萨保佑,但愿他能逢凶化吉,早点醒过来。”
“定是母亲的诚心打动了菩萨,是以才保住了二弟。”宇文青霜脸上带着些疲倦,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威远侯夫人看看宇文青霜,自是明白她的心思,这一场祸事牵扯到晋王府,宇文青霜心里最是不安,但娘家兄弟犯错却也怪不到她头上,更何况此事一出,她便风风火火奔到娘家论理去了,这个媳妇,自己还是满意的。
“我看倒是世子妃带来的福气,世子妃的诚心打动了菩萨,书启一定会醒过来的。”威远侯夫人顺着宇文青霜的话说下去,恰好合了宇文青霜的心意。
这其中的奥妙黎言裳自是明白,侯夫人能说出这话,倒不像是要跟晋王府撕破脸皮的,但威远侯……
威远侯夫人又接着说道,“世子妃,这天寒露重的,明儿个王府又有喜事要办,您还是先回去吧,书启醒了后,马上派人去王府送信。”
宇文青霜也在一旁劝解,“大嫂,这会子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等着了,母亲怕是也等的焦急,您便先回去吧。”
黎言裳却摇了摇头,唤过金枝来,吩咐道,“你且带着乔妈妈先回去禀告王妃,让母亲放心,就说我在这里等二爷醒了后再回去。”
金枝微微惊讶,不知世子妃为何如此执拗,但当着侯夫人与郡主的面,却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评说,遂领命带着乔妈妈回了晋王府。
威远侯夫人见黎言裳却是死了心的要留在侯府,顿时便没了主意,但心里却觉得黎言裳留在这里并不是好事,可人家是诚心诚意要留下来,她总不能赶了出去吧,遂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宇文青霜。
宇文青霜脑子转的极快,瞬间便明白了黎言裳的用意,当下十分赞同的瞟了一眼黎言裳,心下也生出一丝感激,遂道,“母亲,天色不早了,您好歹的休息片刻,大嫂不肯走,也是对二弟的一份真心,说不定真能感动菩萨,二弟就醒过来了呢。不如先让大嫂去我院里,正好书远也不在。”
威远侯夫人只得点点头,同意了,毕竟她们是姑嫂,说起话来也方便的多。
看着两人出了正厅门,侯夫人招手叫来一人,低声吩咐道,“快去二门上,让人进宫给侯爷传个信,就说世子妃守在侯府里,请侯爷快回来。”顿了顿又加了句,“告诉侯爷,世子妃是来道歉的。”
这一天的事折腾下来,她原本是极累的,但世子妃的造访却让她顿时清明起来,晋王府派世子妃亲自上门道歉,竟是不躲不避的态度,坦坦荡荡的揽下了这一摊祸事,若是晋王府避而不见甚至死不承认,他们威远侯府倒有理了,可现如今,倒显得侯府揪住晋王府不放了。
晋王爷,那是替皇上打下江山的社稷重臣,也是皇室内极有威望的人,侯爷这般行事……侯夫人只觉得此事玄机颇深,却不敢再往深处里想了。
宇文青霜的院子里亦是灯火透明,几个丫头守在院子里,见她回来,忙着迎上来,“郡主回来了。”
这般称呼的,自是晋王府里陪嫁过来的丫头,皆是认识黎言裳的,忙上前齐齐行礼。
宇文青霜摆摆手,牵着黎言裳的手进了屋,随口问了句,“睿哥儿睡得可安稳?”
旁边一个丫头回道,“奴婢刚去瞧过了,睡的安稳的很,郡主请放心。”
宇文青霜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我同世子妃说说话。”
宇文青霜紧紧拉着黎言裳的手,“大嫂,辛苦你了。”
黎言裳微微一笑,在她手臂上拍了拍,“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这些话,再说了,这件事你大哥也有责任,我来这一趟,也是为了他。此时他还在宫里头呢。”
宇文青霜面上带了一层薄怒,洁白如玉的脸庞顿时染上了一层潮红,“要怪就怪三弟,大哥的性子最是冷清,不过喜好些风花雪月,与女色上不过是求些心意相通,断不会与那些个伶人有瓜葛。倒是三弟,都被母亲给纵容娇惯坏了,若他有一点还念着我这个长姐,怎么也不会闯下这样的乱子来。”
说着眼圈竟是红了,捏着手帕在眼角处抹了抹。
这倒是个不护短的主,黎言裳登时对其多了几份好感,遂道,“三弟还小,倒是你大哥,碰着这事,原该管管的。”叹口气又道,“但愿樊二爷能平安渡过此关,否则这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了。真要闹起来,与你也是不好的。”
宇文青霜眼圈更红,心底亦有些感动,她没想到这个时候黎言裳还能为她着想,想起母亲这些年是如何对待大哥又是如何挑唆大嫂的,真真有些羞愧不已。
她抬起头看着黎言裳,呐呐道,“大嫂,你真的变了。”同为人媳妇,她对黎言裳的处境还是有些同情的。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黎言裳不再有惧意,坦荡荡的回道,“你原是晋王府捧在手心里的小郡主,这会子嫁做人妇,不一样变了么?”
宇文青霜微微一愣,是啊,她虽贵为郡主,可终究是樊家的媳妇,嫁为人妇就要遵从妇人之道,公婆妯娌夫